“你好像变了。”神谷瞬一看着他漫延到了眼底的笑, 若有所思地开口,“变得有人情味了。”
长期以来,花坂裕也待人处事的态度无可挑剔, 但给人的感觉总像是隔了层纱,看不清, 道不明。
人类生来偏心, 而他却几乎可以做到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很多人说这是温柔,而神谷瞬一却不这么觉得。
当你对所有人都温柔时,不恰巧说明, 所有人在你心里的份量没有差别吗?
这不是温柔,是冷漠。
但现在不同了,花坂裕也的眼睛里,有了“真”。
他开始对某一个人偏爱,未来也会对这个人袒露心声。
神谷瞬一感到有点欣慰。
他从怀里摸出两张门票:“有空的话,和狗卷去看吧。”
花坂裕也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神谷瞬一说:“东京这边的网球比赛,花了很大功夫弄到的。”
花坂裕也没有推辞, 笑着收下:“我以为你会送音乐会什么的门票,没想到是网球。”
神谷瞬一笑而不答。
花坂裕也还是年轻了点,音乐会, 哪会比网球场来的荷尔蒙更多?只有运动, 肾上腺素飙升,才更有助于感情升温。
风铃叮咚。
大门被人推开。
花坂裕也若有所感地回头:“棘?”
刚才还在手机里说想要休息的小朋友出现在了眼前:“你怎么来了?身体还好吗?”一边说一边朝他走去。
坐在他旁边的神谷瞬一跟着回头。
狗卷棘没想到他也在这,怔了一下,和神谷瞬一道了声好, 然后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花坂裕也, 像是在他怎么会在这。
“瞬一君是来看我的。”花坂裕也解释, 走过去俯身揉了揉狗卷棘软软的头发, 低声问,“身上不痛了吗?和我打个电话,我去看你就好了呀。”
交往以后,青年身上的温情愈发明显,狗卷棘原来以为花坂裕也是那种对任何人都保持一样态度的人,现在才知道,被他明目张胆偏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他悄悄用脑袋蹭了一下青年的掌心,突然想起神谷瞬一还在看他们,克制住继续撒娇的动作,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衣角。
神谷瞬一只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在意我。”他佯装有事地看了看表,朝门口走来,“时间也不早了,裕也,狗卷,我们下次再见。”
花坂裕也垂眼看了眼还在害羞的小朋友,笑了两声道:“好的,我们下次约。”他轻轻拍拍狗卷棘,“和神谷老师再见。”
这话说的不像男朋友,倒像是小时候带着自家小孩去亲戚家拜年的大人,用轻哄着的语气让小孩叫人。
狗卷棘平复了下尴尬的情绪,和神谷瞬一小声说再见。
他走后,花坂裕也和田中真纪打了个招呼,直接带狗卷棘去到休息室。
“需不需要上点药?”花坂裕也翻找休息室里的药箱,问。
狗卷棘的伤早就给家入硝子治过,况且神谷瞬一作为学校的老师,教导他们怎么可能会下狠手?他按住花坂裕也找药箱的动作:“鲣鱼干。”
花坂裕也:“真的不用吗?”
狗卷棘点点头,撩起外套长袖,露出光洁的手臂,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花坂裕也盯着他的手臂看了两秒,忽然笑道:“这里可看不出来什么。”
狗卷棘一怔,狐疑地歪头,这里看不出来吗?那哪里看得出来?
接着花坂裕也就用动作回答了他。
青年的手隔着衣物轻轻附在了少年的肚子上,然后——
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狗卷棘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得一激灵,慌张地后退了两步,瞪圆了眼睛瞧他。
花坂裕也好整以暇地收回手,笑得温和:“棘竟然有腹肌。”
狗卷棘脸色一红,低声:“金枪鱼蛋黄酱!”
恼羞成怒了。
花坂裕也笑了笑,没忍心再逗小朋友,只是问:“真的没问题吗?”毕竟不久前他还一副累到不行的模样,花坂裕也有点担心他在强撑。
事实上,狗卷棘就是在强撑。
他舍不得就这么错过了两个人交往的第二天,忍耐着腿脚和肩背的酸胀爬起来,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两个眼皮都要在打架了。
狗卷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花坂裕也观察了他两秒,笑了:“骗人。”
他拉着狗卷棘走到休息室的三人沙发上,按着少年坐下:“在这休息会吧。”
狗卷棘听话地躺下,花坂裕也怕他睡得不舒服,又怕他着凉,一边找来了空调遥控器开暖气,一边打开柜子找出了自己平时用的毛毯:“把外套脱了,不然不舒服。”他把毛毯裹在狗卷棘身上,又拿来了自己的大衣,三两下叠成一个小方块。
狗卷棘看着他在室内来回转悠拿东西的样子,忍不住低低笑了笑,心里开出甜蜜的小花。
花坂裕也一垂眼看到的就是自家小朋友偷着开心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把叠好的衣服递给他:“睡在上面应该会好些。”
狗卷棘接过衣服,却没有把它垫在头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