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面“软禁”,对她而言实则换个地方“度假”。
辛苦那么久,没有辛苦费,这不白嫖好像也太不好意思了。她想。
而面前的男人并不知道她内心那些活络想法。在他看来,面前猫耳少女表情突然就变得明朗起来,完全没有被软禁和不公平对待而应有的愤懑或焦虑,一副放松的样子。
她悠闲地甩了甩身后蓬松的尾巴。
“三天后参加是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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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光之战士便被那两名一直看守在她房间门口的术士就着周围一大帮人到达了五条家举行【仪式】的地点。表面上她是被一堆人簇拥着,实际上她被这群人严加看管,坐在离仪式台极为边缘的地方。
而早在她出现的时候,端坐着的人群便开始窃窃私语。
短短三天,光之战士发现着住在大宅子里的这群人没什么特别的,但条条框框的规矩倒是真的多,也挺排外。
——这里的人大多是照面不吭声,背地议论她。
但他们全然不知自己以为的悄悄话被光之战士听得一个不落。
每听到一句,光之战士就会替他们感觉到尴尬。
从讨论她的耳朵和尾巴,到她完全不遵守“五条家”的规矩。反正基本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话。
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讨论的仍然是这个。
不过这个小插曲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就被仪式台上的小小主人公所吸引走。
光之战士跟随着那些人看去。
然后,瞬间她就产生了对那“主人公”的微小同情。
在五条家众人眼中,台上身着小号八藤纹白奴袴,头戴黑色礼冠的白发幼童在日光照射下宛如八百神明所赐珍宝,是伟大的【神子】,他们无一脸上不洋溢着宠溺的微笑,赞美之言口口相传。
光之战士当然能感受得到,大部分人发自内心对【神子】的崇拜或者祝福。
这份感情说假也不假。但实践起来却显得全然不顾及被祝福者的想法或意愿。
她注意到这个在台上被人为当做小神像供奉起来的孩子,现在情绪似乎不怎么好。
在光之战士看来,现在就是一群人轮流走上台阶,按不同年龄段分层,嘴里念念有词,给幼童送上各种所谓美好意愿的周岁礼,人数众多漫无止境。
繁琐的礼仪,缓慢至极的流程。
这还没完,到那些个戴着遮盖住面容的长老们上台时,还要多花上些时间赞美【神子】。
等到说得光之战士都开始昏昏欲睡时,其中一人才拿起盛有食物的漆器来,用勺子舀上一块,送到孩童嘴边。
没等孩子吃到,老人就虚虚做了个样子,又把食物放了回去。
没明白这其中文化的光之战士:“......?”
台上那个眨巴着眼睛看着到嘴的食物被拿走的【六眼】幼童:“......”
他反手掀了面前老人的纱帽,另一只手揪住了对方长长的胡须开始大声哭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场地众人一片哗然。
安静的环境里只听得见老人哎哟哟直叫唤。
过了几秒,有人反应过来了,慌慌张张赶来帮忙让老人挣脱桎梏。
奈何小孩死命地不撒手,反而越抓越紧,看样子简直就是大发脾气。
不管仪式如何慎重,合不合规矩,他根本就不在意眼前这些大人们所在乎的一切。
看着还在哀嚎甚至声音越发高亢的可怜长老,光之战士没忍住:“......噗。”
感受到周围一圈人的异样目光,她清了两下嗓子,收敛了笑容,表情无辜地正视前方。
那边的喧闹还在持续,小孩铁了心和他们僵持不下,出动好几人都没用。
最后众人实在没办法,长老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只能按小孩的意愿让他吃饭。
冗长的仪式到最后在五条悟下意识的一己之念下,已经没什么可讲究的了。
而光之战士看了一出好戏,心情愉悦。
不过,这样的愉悦也并未持续多久。
在喂食的过程中,异变突生。
只在一刹那间,还未曾吞下几口食物的孩童嘴角突然流下殷红的血来,连声也没法出了。
这下整个五条家的人都炸了,空气中恐慌的气氛开始传递。长老们大声嚷嚷着明明已经找人试过毒,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余的精英术士们也干瞪眼束手无策,只能在第一时间听从指令去请“外援”的医师。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孩似乎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了,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
光之战士二话不说,下意识起了身来想要往前走,却在那一刻被警觉的术士和侍卫拦住。
这下她是彻底没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了。
“这个时候还要拦?他都快要死了。到时候孩子真的死掉可别怪我。”
听着她的话语,这几人神情微动,但还在犹豫。
时间不等人,光之战士当机立断选择不再废话,而是召唤出了【贤具】,将目标定为了离孩童最近的一名老者。
【神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