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战士仰着头感受到脖子的再度僵硬。
上一个让她脖子酸痛的还是成年的五条悟。
此刻,眼前人就是站在那什么也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眼神加上这健硕的身形,就能瞬间给人带来强大的威慑力。
男人那双被阴霾占据大半的碧色眼眸中毫无向上的蓬勃生机,像是一潭死水。
不过是在那其中隐约透露了些兴趣而已。
重点不是她,而是五条悟。
“这不是五条家的六眼吗。”他说。
光之战士看了一眼紧盯着对方的五条悟:“......你认识?”
男孩回答得很干脆:“没见过。不认识。”
就在她得到答案之后,光之战士再次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这个时候,眩晕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她的超越之力毫无预兆发动了。
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视角变为了对方的。
而现在她的视线高度也明显矮上很多。
她看着“自己”被人一路粗暴地揪着衣领走过木质长廊,丢进一扇黑漆漆的大门内。
听见的第一句也是最后的一句话是残忍无情地否定。
【看不见咒灵的废物。】
【不能从这里出来,就去死吧。】
【不要给我们,给禅院家蒙羞。】
唯一的通向外界的门被决绝关闭,在令人窒息和恐惧的黑暗之中有成群压抑着的恶意在疯狂沸腾尖啸。“自己”看不见那些幽暗的通道里究竟有些什么,但手上却出现了复数伤痕与淤青。
再往面门上一摸,一手鲜红的血。
她看着“自己”用那因疼痛而颤抖的手拿起了被丢在一边,废弃到几乎生了绣的刀刃。
手起刀落,“自己”在与看不见的某种危险生物们打斗,呼吸声越来越重,血液特有的浓重铁锈味充斥室内。
武器折断了就用上刀柄,刀柄磨损了便用上拳头。
那些看不见的恶意似乎骸然退却,没有再贸然攻击,而她低下头,被血染红的视线里是“自己”满手深可见骨的伤。
【……呵。没咒力的人就是废物,就该死?】
“自己”笑了出来。
那扭曲的笑意中带着无意识自毁的疯狂。
光之战士眨眨眼,回过神来。
“禅院……?”她盯着面前的男人,把在记忆中听到的那个名字复述了出来。
男人挑挑眉,到这个时候,他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你是五条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保护六眼的‘咒术师’?”
光之战士无力地再次做出反驳:“……我不是咒术师……算了。随便吧。”
下一秒,她看见男人身后一只咒灵正挨着墙壁缓慢爬出。
光之战士开了口:“你身后……”
她还没说完,对方反手便将闪着寒光的武器正中那东西的额前。污秽之物发出一阵断断续续地哀嚎,随即化作黑烟消散。
禅院甚尔不紧不慢挽了个刀花,将能够杀死咒灵的咒具利落收了回来。
他没有回头,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个子娇小的少女。
她将【六眼】稳稳单手抱在怀中,而这号称“天才”的娇惯大少爷竟然倒也还乖乖配合。
——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这个组合本身就带有密集的信息量。
毕竟五条家可不会让金贵的【六眼】在这个时间大摇大摆出门。
现在还在这种鬼地方祓除低级咒灵的,恐怕只有被狗屁家族视作“吊车尾”的家伙。
他自嘲地想着。
唯一的可能性,眼前这人是偷偷把【六眼】从层层阻碍下带出来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
而且还省得他想办法溜去五条家那边看上一看。
“没想到。”他嗤笑一声,“能在这种地方看见。”
“这不是个拿悬赏的好机会么。现在应该涨到五亿左右了吧?”禅院甚尔看着面前满脸疑惑的少女与冷眼看着他的男孩,咧开嘴笑了,“比如说,在这里杀了天赋异禀的【六眼】,看看五条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他带着恶意说出这样话语的瞬间,五条悟冷了脸。
“杂鱼。”男孩不甘示弱,而是抬起头来回敬他,“能做到你就试试。”
与五条悟的反应不一样,光之战士倒还是很冷静。
这通听起来冒犯且具有攻击性的话语对她没有一点实际的作用。
她眨眨眼,后知后觉地开口:“你说的是真话吗?你是禅院的人吧?互相攻击是不行的吧?”
她隐约记得曾经听五条家的仆从们说过御三家相关的事情。多少也知道这三个家族目标基本一致——就祓除咒灵而言。
“我可不在乎那些。再说禅院和五条关系从来就没好过,能让关系更恶化倒更痛快。”
——搞不懂。明明都是杀咒灵的家族,怎么用那么长时间起内讧。
面前这人看起来心理也挺变态的,难道是因为小时候被那样对待过?
这样的想法闪过了一瞬,紧接着她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她的回复平静至极,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