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做噩梦的景天醒了过来。
“唉。”他习惯性发了一会儿呆,才从被褥里钻出来。
天魔国的条件很好,景天不用再餐风露宿。
总共五百年的任期现在才过去一半,第六条尾巴就快长出来了。
以上种种,实在可喜可贺,但都不是耽于享受的理由。
所以,景天总能准时早起练剑,并定下一整天的计划。
“景天哥哥。”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夹杂着喧闹,是即将同行的孩子们到了:“我们今天去夜叉族吧!”
八国之中论武风最盛,便是夜叉族了。
尤其是夜叉王城,往往走在街上都能受到挑战。
景天孤身一人时难以走远,但若同天魔族的神子一起,可以做传送阵出去,夜晚固定在一个地方集合,再一同回来。
“好。”他含着笑意应了。
别想了,魔尊与神将的纠葛,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吃醋?
景天一边极力劝阻自己,一边抬手用最喜欢的蓝色玉冠固定好了头发。
他并不知道发自本心所选的颜色、样式,恰好都一如过去。
窗外清风拂面,景天发丝微扬,配上不苟言笑的清淡神情,像极了曾经的神将。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白皙手腕上戴了一串手链。其上珠光宝气,竟是五灵珠。
“稍等一下。”景□□外说了一声,继而对着镜子努力勾起唇角,想要出去前带上一些柔和如少时在族内逗比自己更小的幼崽们的笑意。
可他的笑,怎么都不如过去璀璨了。
罢了。景天只好敛去眉眼松融的痕迹,变得一如既往冷静淡然,似乎比天魔众还要更端直严肃。
这一日,夜叉王城比往常更热闹。
“哈哈,承让。”景天遍体鳞伤地站到最后,手中灵力凝成的剑出现豁口,被他随意捏碎。
同样好战的夜叉族人们笑得爽朗,不少战败的都一个挤一个上前,邀景天去喝个痛快。
“今日我赢了,怎么都该出一笔。”他随口应了他们:“大家都去吧。”
景天被推推搡搡,一群人起哄着往酒馆走。
“啧,小孩子可不兴喝酒呢。”临进入时,他一把拎起身后溜溜达达的几个天魔众小崽子:“幽涟?幽涟你来了吗?”
怀抱琵琶的魔女出现在附近:“到了。”
她日常负责接送孩子们,也不是第一次瞧见飞蓬将军受欢迎,亦熟门熟路把数不清第多少次妄图溜去喝酒的调皮神子们扯着后颈接回来:“你别喝多。”
“好。”景天这回儿可算露出了一个并不僵硬的轻快笑容:“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旁边有人起哄:“对对,不回去了!”
“景大哥,你看我有机会吗……”夜叉族的美人颇有敢爱敢恨的,好几个抢着上前,去抱景天的手臂。
他们年纪都不算大,在魔界算得上年青一辈,但比起景天还是年岁多一些的。
可这些日子都败得心服口服,愿意低下头去,甚至因心里那份爱慕,不惜自荐枕席。
幽涟甚至看见了一两个和王族沾亲带故的青年男子,长得还都不错。
“……别喝多。”她艰难地重复了一句,真心真意希望景天不要来个酒后乱性。
那样,景天不会出事,但夜叉王都可就不一定了。
刚巧,不止一个人这么想的。
“我想,最好还是去阻止一下。”夜叉王龙幽看了看身边的女子。
之前因为大战,神魔之井的障碍被魔尊处理地干干净净。
如今,小蛮之力已能于魔界来回自如,又兼在女娲面前为重楼、飞蓬说情,重楼自然投桃报李,亲自加快了前任夜叉王龙溟的魔元重聚。
虽说彻底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龙幽为夜叉王又忙于公务、聚少离多,也到底是看见了曙光,便过得愈加滋润。
他还忙里抽闲,关注着时常来夜叉族的飞蓬转世,每每同爱侣提起,这次更是撞了个正着。
“噗。”小蛮忍俊不禁:“我要是你,就收回目光。”
龙幽微微一怔,只听见虚空中传来一声冷嗤。
“哼。”下一瞬,水镜化为齑粉。
整个夜叉王都,夜晚本来灯火通明,街上时常有客走动。
现在,却当即化为一片黑暗。
龙幽:“……”
真是任性啊,魔尊大人。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是过了一段时间,才起身走了出去。
小蛮来祭都次数也不少,但黑灯瞎火倒是第一次,自然陪着龙幽一起。
等到了现场,景天果然不见了,地上一根狐狸毛都没有,可见魔尊行事之小心。
其他族人都在一块痛饮,居然也没注意到外面黑了。
索性祭都的族人虽好战却不傻,好端端突然天黑,夜叉王又不现身,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街上几乎空无一人。
“喝……再……再喝啊!”此时此刻,酒馆里尽是人仰马翻的状态,都醉的不轻。
仅存的、还在坚持的夜叉族青年醉醺醺:“景……景大哥?”
“诶,人呢?”他醉眼朦胧,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