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心中大骇,心道:此人莫非疯了不成?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高顺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当真是活腻了。
坐于上首的吕布闻言,更是将面前桌案掀翻,酒水、菜肴洒了一地。“放肆!”
小兵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跪在这干嘛!还不赶快把那口出狂言的贱妇押进来?!”
吕布一肚子气没处撒,直接将手里的酒杯砸了过去。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竟敢讥讽他?
小兵畏畏缩缩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再多待一刻他都得被吓死。
吕喜君进来时,前厅已经收拾干净,吕布正端坐在上方,眼神里满是杀意。
高顺、张辽跪坐于下首,看不出喜怒。今天他俩是来议事的,没成想遇到这档子事。
“汝为何人?”吕布怒意不减,开口就压迫感十足。
吕喜君站得笔直,丝毫不显畏惧之色,不卑不亢回道,“姓吕,名喜君,出身汝南吕氏。”
闻言屋中三人皆看向她,眼里满是探究,这名门之后为何如此落魄?
“哼!纵然出身名门,汝不过一介妇人,有何面目妄谈国家大事!”吕布言语中满是不屑,纵然她出身名门。
吕喜君闻言并不觉羞愧,面不改色道,“商之妇好虽为女子,骁勇善战不输男儿,被商人奉为战神常年祭祀;大秦宣太后为女子,却仍能杀义渠王,为秦始皇一统大业奠定基础;我大汉开国吕太后亦为女子,却辅佐两代君主,为文景之治打下基础;史学大家班昭亦为女子,却饱读诗书,续《汉书》,备受后世尊崇。
此皆为女子,却不输男儿,将军为何轻视女子?”
这...吕布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心里的气撒不出来,直接恼羞成怒,“来人,把她拖出去砍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吕喜君心里默默复盘,这吕布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应该先问她为何说出‘君欲现丁原之事乎?’这种话吗?
怎么说不过就要砍人啊?是不是玩不起?
不等吕喜君理清思路,左右士兵已经将她按住往外面拖去。
【快放声大笑。】
“为什么?”
【能保命。】情况危急,996说得言简意赅。
来不及多思考,吕喜君直接照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吕布果然叫停了手下,满脸疑惑,“你笑什么?”
莫不是被吓傻了?
“我笑将军死期将至矣。既然将军不愿听,可速斩我!”吕喜君摆出一副毅然决然的姿态,高昂着头颅,像一位慷慨赴死的英雄。
吕布果然来了兴趣,让人放开了她,“何出此言?”
吕喜君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将军原为丁原部下,食其禄而背其主,不忠也;将军又为其义子,为其子而杀其父,不孝亦不仁也。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天下之人岂会容之?
如今十八路诸侯来势凶猛,董卓依仗将军才对您青睐有加,若诸侯退去,董卓还能容将军乎?
再者,董卓能容下将军,天下英雄也能容得下将军?届时将军只会路越走越窄,唯有死路一条。”
此话一出,一旁的张辽惊出一身冷汗,高顺手里的酒杯也都快被捏扁了。虽然吕喜君说的是实话,可从来没人敢在吕布面前说,两人着实为她捏了把汗。
吕喜君也准备好迎接吕布的怒火,可出乎意外的是吕布竟然忍住了砍她的冲动!
他竟然忍住了!!
不仅忍住了,他还平静开口问她,“那你觉得我该如何?”
吕布能忍住不是他大气而是吕喜君一席话把他如今的处境分析得淋漓尽致。
想他出身寒门,若非勇猛无敌,董卓岂会拉拢他?而朝廷里的那些士族表面敬重他,也只是因为畏惧他而已,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他呢。
他也曾想过改变这种处境,和那群士大夫拉近关系,可无论怎么做,他都不被待见,他们设宴从来没给他发过请帖。
再加上他身边都是武将,只擅长战场厮杀,对官场人际交往是一窍不通,如今吕喜君的出现,就如同一道光。
更值得高兴的是,她还有意想投入自己麾下,当真是天公助他!
“杀了他。”吕喜君口吻轻松得不像是在谈论杀人,就如同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董卓如今势大,又有二十万西凉铁骑,杀他谈何容易?”高顺冷静开口,一语指出最关键的问题。
一旁的张辽也附和道,“伯平说得不错,敢问女郎有何良策?”
吕喜君淡淡一笑,“自董卓入今以来,鸩杀皇上,谋杀大臣,纵容手下烧杀抢掠,可谓是无恶不作。如今长安上上上下下早已对其怨声载道。
如此谋逆之辈人人得而诛之,朝中大臣尚未动手不过是害怕将军。”
吕喜君一席话吕布听得似懂非懂,这不还是没告诉他怎么做吗?
“所以我该怎么做?”吕布问道。
“等,我相信不出多时,定会有朝中大臣来拉拢将军,到时候将军可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