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没有进城,天色尚早,让花平先驾着马车去城里落脚,自己索性徒步上了山。虽说山路崎岖,但花满楼感知敏锐,功夫在身,更何况路上几番打听,将路线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一路虽说不得轻松,却也是自在的很。毕竟虽然尚且没有听闻传说中青鸟的吟唱,但这山林间处处都是风景。在风吹过林间,生灵活动的簌簌声中,也有一番格外的自然静谧。花满楼已然觉得是不虚此行,呼吸间都是清晰自然的灵气。
难得的宝地。花满楼满心赞叹。想必即使不是青鸟,这等灵地,也必然有更为难得灵动的生灵。合掌一笑,花满楼脚下更快了几分,心中的期待更甚。
至于山的另一侧,那片山崖之下,白露尚且不知她的乐音被传成了鸟叫,甚至还吸引了一位领路人前来与她会和,引她入世。而今白露正在一心的琢磨自己的身世背景。毕竟随着她所学内容的逐渐深入,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再学也是闷头研究不出什么了,而她也大概有二十了,差不多也到了时间了。更何况……白露按了按心口,有些感觉是无法骗人的,虽说玄了些,但她的的确确清楚的感知到了时间的临近。于是最近她开始每天给自己收拾打包,今天装一堆瓶子,明天塞一堆衣服。她是不知道自己走后这里会怎么样,但是她觉得,应该很难再有回来的机会了,甚至,也没有人能够有进来的机会了。毕竟,这里处处都是破绽,但凡来个动脑子的,都会知道她这些年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合常理。因此,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白露搞了个大箱子,开始加加减减,塞塞塞。能带走的就努力塞进去,带不走的就各种找地方藏起来,有生之年,哪怕真的被人闯进来,也绝对不能发现她的漏洞。
终于收的差不多了之后,白露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身世了。毕竟,无论是哪个时代,身份都是要有的。越是干大事的人,身份就越要砸实。目前白露并不清楚这个时代到底都有什么样的人物存在,但是她清楚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平凡下去,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在可能的范围内,她的背景,必然也必须有一个立足点。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活在世,必然要有人知晓,才会得到认可,才会有接触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机会,否则,谁都不知道你,那本事越大,可疑度就越高,她是去准备掺和掺和不平事,可不是要与武林江湖为敌的。信任这个词,说来容易,可一个无根无萍之人,又怎么有理由、有立场去江湖插一手而不会被群起而攻之呢?
“所以,老朋友,你到底给我按了个什么身世啊?我可到现在,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呢。”白露仰天长叹,快分别了,我这一出山,不会先不说搞事,先给自己来个身世解密吧?
本来师傅师门都没法说,还没个认识的人,再连个家乡、姓名都没有,我看我也不用搞事了,出门但凡去正道中插一句嘴,说一句驳斥的话,就直接改名叫“妖女”“魔女”,被正道通缉得了!
“嗯?”白露眨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哎呦,这远处晃晃悠悠飞过来的那不是胖咕咕吗?嘴里叼了啥?绿色的信纸?
“您可真够喜欢绿色的!”白露笑眯眯的接过信,展开,果不其然,熟悉的打印字体。一行行看下去,白露嘴角的笑容是越来越大了。随即拎起信纸挥了挥
“果然是心有灵犀,有这身世,可是够我折腾的了”。
白露眯了眯眼,行啊,不仅身世背景有了,这大半个江湖甚至自己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可真是,好大的“惊喜”啊!
父姓林,母姓赵。林是靖海侯的林,是江南林家的主脉嫡支,向来一脉单传,无论男女,皆承袭林姓,从本朝初传至白露的父亲,已经历经三朝,男袭爵,女招赘,皆是因为林家初代家主是开朝皇帝的同门师弟,曾为救师兄,毒伤加身,当时仅有一女,为了传承林家师弟的门楣,不仅封侯世袭不斩,且女子亦可招婿袭爵,所出子女,袭爵男子,皆为林家子。当时招了婿那位独女,算起来,便是白露的曾祖母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露这一支乃是宗家嫡支,林家,也自然还是有旁支的。而到了白露这一代,除了江南守着林家祖业不曾动的乡老们,出息在外的还有一支,目前和白露这代一样,仅剩一女,而今正借住在了旁人家里。白露盯着那女儿名字看了又看,不禁抬头给天上竖了个大拇指,这可真是太妙了!
至于白露母亲的赵姓……
白露默默的又把大拇指收了回来,非常想换中指继续比上去。老朋友,你可真行。白露抬手拍了拍胖咕咕的头,顶着胖咕咕疑惑的小眼神,哼了哼。
“这下你主人是真的要得意了!”该怎么说呢,当初的粘人精实在是“眼光”够好,就是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是图谋已久啊……
真,亲表兄啊!白露叹气。幸好当初救了人。不然现在怕是自己有的后悔了。
赵,可是国姓啊!
至于为何自己和那位便宜表兄父母双亡,又为何双双流落边城,一个躺在悬崖底下,一个落魄的就剩下一个老仆还差点病死。白露默默翻了个白眼。这“赵”姓是不是真的有毒?自己原来世界的那个王朝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