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涯毕业后一年被他老爸送出了国,什么时候申的学校办的手续陶灼都不知道,齐涯告诉他的时候东西都收拾完了,过半个月就走。
当时陶灼刚去面试完画室老师,听他说完吓了一跳,连着“啊?”了好几声,在大街上差点儿跳起来:“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哟喂别喊,”齐涯摁着他,自己倒是很无所谓,“我他妈都不知道我爸玩儿真的,反正他就想找个地方把我扔着,随便学点儿什么,方便他两口子继续赚钱过二人世界。”
“你妈也不拦着啊?”陶灼苦着脸,当时陶臻只去外地读个大学老妈一天都念叨个没完,齐涯的爸妈他真是活这么大见过的独一份,生个小孩跟养电子宠物似的,儿子想干嘛干嘛,老子想往哪扔往哪扔。
“拦什么啊?”齐涯乐了,“去英国,又不是去叙利亚,放了假就回来,不跟大学四年一样么。”
“一样个鬼,心理上就不一样。”陶灼嘟囔,怎么都觉得很失落,只好暴打齐涯,“你神经病啊,不提前跟我说!”
“这不是提前了么?”齐涯嘻嘻哈哈地跟他闹。
十年以上的友谊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陶灼跟齐涯十年的感情处下来,虽然到了大三大四见面少了,但两人不仅没生份,还都更加珍惜对方,在他心里,齐涯早已经不止是一句“好哥们儿”,更像是亲人,即便跟他与陶臻的关系比也差不到哪去。
所以齐涯出国,对陶灼来说并不只是一个朋友要出国这么随意……况且这也太突然了,哪有说出就出的?
大学毕业跟高中毕业还不一样,高中毕业后要俩人分开去上大学,临行前光摽在一块儿疯玩就行。
齐涯这次还等陶灼找了工作以后才说,陶灼不能刚入职就三心二意的,齐涯也得在家里多待待,有那边的事情要准备,俩人连分别都感觉急匆匆的,还没做好准备,齐涯就飞去另一个国家了。
“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就你来去匆匆,”陶灼高兴得简直要坐不住,冲着电话一连串地说,“手机号怎么还换了?就在机场么?行李取了没?那你都到了还不直接……好好我过去,就这个号码是吧?行,等着我吧!”
挂了电话,他兴高采烈地对厉岁寒说:“今天先不吃了,我朋友回来,我得去接他,你把我在路边放下吧。”
厉岁寒没理他,只问:“机场?”
“对。”陶灼点点头,见厉岁寒没有减速的意思,忙说:“你不用送我,我接了他直接就一块儿吃了,你回家陪贝甜吧!”
“没事。”厉岁寒淡淡说,看着前路只是开车。
陶灼劝了两句没劝动,也就不跟厉岁寒客气了,坐在副驾上开心自己的,还小声哼哼歌,去微信跟齐涯聊。
厉岁寒开了会儿车,见陶灼发个没完,又问:“你哪个朋友?”
“齐涯,不是咱们学校的,你没见过,我俩初中就认识了,算得上是发小?”陶灼说。
厉岁寒“嗯”一声。
车停在航站楼前,陶灼给齐涯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到国际七号楼了,让他直接出来。
厉岁寒没下车,降下车窗靠在椅背上等。陶灼举着手机东张西望,航站楼前人来人往,他抻着脖子满脸的期待,突然跳了一下,冲前方用力抬了抬手:“这儿!”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从里面奔出来,穿得很潮很洋气,长得也还凑合,人还没到跟前儿就举着星巴克纸杯朝陶灼大喊:“老婆!”
陶灼笑着骂了句“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围人有人看着他们笑起来,厉岁寒目光深邃,微微抬了抬眉角。
那个齐涯比陶灼高上半头,绕过防护栏就“哈哈哈”着勒住陶灼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摁在怀里亲昵地揉,陶灼抱着他拍了拍背,他又用额头顶顶陶灼的脑门儿。两人你搂我我搂你的摽在一块儿边说话边往这边走,齐涯贴着陶灼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还把手里的咖啡递到陶灼嘴边,让他喝。
来到车前,齐涯吹了道口哨,直接拉开后排的门示意陶灼先上,说:“叫的尊贵专车?配置挺高啊。”
厉岁寒没回头,慢条斯理地一翘嘴角。
陶灼“啊”一声,忙向齐涯解释:“是我朋友,我俩正要去吃饭,便宜你了,人还专门送我过来接你。”
然后他对厉岁寒介绍这就是齐涯,又比了个手势,对齐涯说:“他是厉岁寒。”
齐涯一听这名字,表情就微妙起来,他歪歪脑袋朝驾驶座里看,对上厉岁寒的目光,大大方方地一笑:“不好意思啊,厉哥,谢了。”
“客气。”厉岁寒表情随意,见他只斜挎着一个大包,问:“没有行李?”
“他回家从来不带东西。”陶灼解释道,把齐涯推进后座,看看副驾又看看厉岁寒,表情有一瞬间的为难。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结果齐涯神他妈来了句“专车”,让他都不好意思直接往后坐了。
“上去,”厉岁寒朝他抬抬下巴,“不能停太久。”
是“上去”不是“上来”,陶灼敏锐地捕捉到厉岁寒的意思,冲他弯起眼睛笑起来,低头钻进后座,戳戳齐涯的腰。
齐涯与陶灼就像两个小学生,先在后排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