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梦之还没思索出头绪,就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阮绿棠吓了一跳。
她赶紧收起手机,把阮绿棠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一遍,才别别扭扭地问:“爸爸骂你了吗?还是,又打你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本该帮忙按着冰袋的周佩琴却不见踪影了。
阮绿棠四处望了望,在门外花园里寻到了她的身影。
周佩琴正在打电话,神态小心翼翼的,又带着几分燥怒。
对方应当是在找人求证自己的身份,阮绿棠这样想着,去厨房又灌了新的冰袋。
原先用毛巾包着的冰有些化了,顺着祝梦之的指缝脚踝往下淌。
阮绿棠把它换了下去,用新的冰袋贴上去,一边轻手轻脚地去擦那些水渍,一边回答祝梦之的问话:“没有,祝总说了我两句而已。”
好不容易习惯了刚才的温度,现在又被敷上新鲜出炉的冰块,祝梦之被冰得一激灵,龇牙咧嘴地也不忘为阮绿棠打抱不平:“爸爸怎么能随便打人呢?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你又没有卖身进祝家,他这是职场霸凌。”
头脑发热地说完,祝梦之也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幼稚之处,垂头丧气地重复道:“总之,他太霸道了。”
阮绿棠被她的话逗笑了,安慰道:“祝总是关心则乱,又不舍得对你发火。”
她迟疑了下,最后还是违着心说:“你有这样疼爱你的父亲,很幸福。”
祝梦之情绪还很激动,不免对这种话有些抗拒,赌气般说道:“他不是你爸爸,你当然不知道做他的女儿有多痛苦。”
阮绿棠的手猛地顿了顿。
祝梦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有些懊恼,几个小时前才听阮绿棠说她自小就没有爸爸,怎么现在又忘了,净朝她伤口上撒盐了。
但懊恼归懊恼,祝梦之到底拉不下脸道歉。她垂着眼皮往阮绿棠脸上偷偷扫了扫,最后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在阮绿棠左脸上碰了碰。
“你脸都肿了,等下我给你上点药。”
虽然还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式语气,不过对祝梦之来说,这就已经代表她低头示好了。
阮绿棠好脾气地冲她笑了笑:“好。”
“嗯。”祝梦之冷冷地应了声,别过脸,悄悄松了口气。
冰敷完毕,阮绿棠给祝梦之简单包扎了下,洗完手一转身就见祝梦之坐在椅子上,冲她大剌剌地张开了双臂。
“?”阮绿棠一时有些惊讶。
祝梦之倒是理直气壮的:“你抱我上去。”
阮绿棠哑然失笑,昨天某个人还宁愿穿着高跟鞋爬山也死活不肯让她抱呢,今天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祝梦之看到阮绿棠脸上的笑意,一瞪眼,又开始耍大小姐脾气了:“我脚疼,走坏了你赔得起吗?”
阮绿棠无奈扶额:“赔不起。”
她走过去,拦腰抱起祝梦之,轻易地就将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一回生二回熟,祝梦之这次毫不犹豫地就伸手环住了阮绿棠的脖颈,动作自然无比,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阮绿棠低头瞥了她一眼,立刻被大小姐杏眼圆睁地瞪了回来:“看我干什么,看路!”
等到了房间,大小姐坐在床沿边又开始指挥起来:“把我药箱拿来。”
“哦,给我打盆水洗洗手。”
“毛巾不要忘记呀。”
阮绿棠给她打了手洗手,又拿毛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给她擦干,大小姐才甩甩手,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管膏药,挤了黄豆大的一粒在指腹上。
她看了看站得笔挺的阮绿棠,不满道:“站那么远干嘛。”
她一个omega都没避嫌,阮绿棠倒一脸戒备地站了那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对她做什么呢。
祝梦之不开心,对阮绿棠越发挑剔起来。即使阮绿棠弯腰把脸凑了过来,她仍觉得不满意。
她手指在阮绿棠面前晃了晃,皱眉说:“离近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阮绿棠看了看两人之间不过二十厘米的距离,一挑眉:“你确定?”
祝梦之最讨厌别人质疑她,闻言立马扬起下巴看向阮绿棠,她一句话没说,态度却很明显。
阮绿棠了然地点了点头,蓦地俯身向前,双手撑在祝梦之身体两侧,一张脸紧贴到祝梦之脸前,与她不过三指距离。
祝梦之心脏猛地一跳,睁大眼睛看着阮绿棠,话都说不出来了。
阮绿棠盯着她,又问:“这样可以吗,小姐,还是说还不够近?”
祝梦之嘴上不认输,强装镇定地答道:“够、够了……”
但她说着,却又悄悄往后仰了仰,与她拉开了点距离。
阮绿棠看出祝梦之的小动作,但没有楸住她的小辫子不放,只是问她:“现在可以上药了吗?”
祝梦之眼神飘忽几下,早就挤好的药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祝高义下手毫不留情,阮绿棠的脸上那片红痕消去,留下了鲜明的几根指印。
祝梦之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脸跟着疼了起来。因此上手的时候,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就轻了下来。
而且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