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听闻也是一笑,道:“我也是知道的,就是担心你不是,你若是没被吓着,那就再好不过了的。”
俩人接着又说了会话,见柳氏这边生活挺好的,心结像是已经消失了,悠然也就放心了。
*
之后又过了几日,自从这野狗事件后,梨花村里人心更慌了些,但又不得不出门去料理田里边的事。
天气越来越热,太阳也越来越毒,而春耕也陆续开始收尾了。
村里的人也都黑了不少,虽然瘦了一些,但却是累的而不是饿的,身体都还是很健康的。
只因去年的粮食统统没卖,都留着自家吃了,所以粮食充足,自然没事。
而此时物价也升到了天价,特别是粮食,之前别的村那些卖出去的人,现在家里缺粮了,同样的价钱却是买不回一半的粮食。
顿时哀怨声不停,据说有的都断粮了。
梨花村的人这才都暗自叹声好险,好在家里老人都压着不让卖,这会子就都晓得家里还是有长辈的好了。
因着这事儿,村里的晚辈对于长辈更尊敬了些。
让梨花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不禁暗自欢喜,到底还是子孙好才是真的好,可面上还是摆在大家长的谱。
哼道:“老子吃过的盐都是比你们这些小子的米多的,让你们不听不听,这会子知道了吧?”
晚辈得自然连连点头表示诚意,打上二斤酒哄道:“知道了知道了。”
梨花村一时间倒是一片和气融融的。
村子里虽然粮食都够吃,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家底贫寒,即便丰收年都有缺粮的,更何况如今这会子。
再加上外边动乱,有人心底压抑,于是便有人动起歪念头了。
这日一人家里抓住了一小偷,林大伯带着林丰往出事地赶了去。
正好这地儿离悠然家不远,被偷的那家就在她家正对面大约四五百米处那。
于是悠然也跟过去瞧瞧了,没办法,这里的娱乐消遣太少。
虽然她不爱背后说叨人,但是有八卦还是会听听看看的,美曰其名多了解一下村子里的消息嘛。
等到了人堆了,秦桑正好也在,便拉着悠然站在一旁一起看。
“这人真不是东西,你说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嘛?你若是实在过不下去便去有余粮的人家借些,不就成了,人蒋嫂子全家就靠她一个妇人家撑起的,跟他家一样难熬,他怎么就下的去手去偷她家的粮食,这不是要了人家的命嘛?!”
身旁不少妇人义愤填膺地纷纷骂道。
“那可不,人蒋嫂子汉子去的早,就留下上边一个瞎眼老娘,下边一个小娃子,这残的残小的小,全靠她自个把自个当汉子使,才将这家撑起来的,这牛小六是有多硬的心才去偷的蒋嫂子家的?!!”
“就是,这事不能这么完了,蒋嫂子平日里只顾着干活,虽然话少,但也不能由着这牛小六欺负她,必须得罚!...”
“这牛小六倒也是出奇了,往日里也是闷声不啃气的,今日倒是也会偷东西...”
......
妇人们虽然平日里话多,但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悠然在这不过站了一会儿,就能从她们嘴中将事情知道个大半。
原来是一穷汉子偷了一个寡妇家的粮食,而且这个寡妇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但因人品好人缘不错,也怪不得惹众怒了。
不过从身旁的妇人们那听来,这汉子似乎平日里也是老实巴交的贫苦人家。
至于他们嘴里对这汉子居然会偷东西的惊诧,悠然却是不以为然。
人心底都有阴暗面,只是平日里很难表现出来,一旦受到刺激,便会滋生,然后越来越大,最终导致做出于平常相反的事情。
特别是这种时候,外边动乱,又是瘟疫又是疯狗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控制不住,越发严重,又会不会有更危险的野兽感染了下山伤人。
这么一想着,人们心底难免会有中总归是要死,总归是会乱,那还管什么三观人性,遵循它们?
干脆便为所欲为就好。
这些人悠然末世里见多了,所以才会这般淡定。
这汉子的行为只是一个起步试探,若是得逞,以后会更加疯狂。
悠然这么想着,视线随着落在那个被绑着双手双脚,趴躺在地上十分瘦的青年汉子。
悠然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害怕跟悔意,可以,还有羞耻心,还算有救。
若是他跟之前那些难民一样疯狂没有半点悔意的话,估计就废了。
果然林大伯一来,看着牛小六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怒骂道:“好啊你,你小子这是长本事了啊,你爹从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这是都忘了?!你对得起你爹吗!?啊?”
牛小六依旧没有出声,只是从微微抖动的身子跟努力埋进地里的脸,还是能看出他这是在哭。
周边围观的人,见状也不禁不忍心,他们觉得若不是逼到走投无路了想必牛小六也不会这样的。
林大伯见状,眼里总算露出了点满意,想必他也是知道这人还不算真坏到底了。
只见林大伯突然叹了口气,柔和了下来,无奈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