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新位面后,时瓷跟祂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仅是祂本尊,连各种藤蔓和黑雾都极少出现在他面前。
新位面的天空很美,不同时间段的色彩都各有特色,此时的天空像是一汪纯澈的湖泊倒流汇聚,又铺开在天上。
时瓷拿出手机拍下远处天水一色的风景,再看照片时,在角落发现了藤蔓的影子。
但他再抬头看向那块地方时,那块地砖空无一物。
对方的确有意让藤蔓避开他。
时瓷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删除那张照片,只是拧眉呼出一口气。
少年穿着精致,坐在二楼露台上在椅子上,从各个角度望过去都是一副极其美好的画面。
只是薄红的唇瓣略微有些干燥。
是因为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气候,娇贵的皮肤和唇肉都有些轻微过敏的反应。
时瓷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稍微觉得风有些凉意时,卧室门就被敲响了。
这所带着花园的小型庄园不止有他一个普通人,还聘有几个普通人,包括仆人、园丁、安保等。
但都有些年龄了。
尤其是颤颤巍巍的老大爷保安,时瓷觉得如果真的有事情发生时说不定自己更先察觉到。
开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那位年近五十的阿姨。
对方递给他一杯水,叮嘱他注意身体,时近日落,日头下去,温度也凉了,一直坐在外面容易生病。
时瓷接过那杯温水,道谢。
睫毛微垂又抬起,看着对方略微紧绷的表情,问:“车修好了吗,我想出去走走。”
隐约听见了上下排牙齿哆嗦时碰撞的声音。
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抱、抱歉,还没有修好。”
时瓷自以为自己没那么吓人,恐怖的不是他,那当然另有其人。
两天观察下来,以这几位快退休年龄普通人的体力,他们很难将这座宅子打扫到这种一尘不染的程度。
包括送来的餐品,味道也非常熟悉,跟之前在神庙吃的相差无几。
以祂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庄园里这几位仆人也能让这里运转得井井有条。
聘请他们并不是为了职位代表的工作……而是一种警告和要挟。
偏僻的地址。
不发达的交通。
永远修不好的车。
但祂肯定知道,如果时瓷真的要离开,这些都不会是阻拦。
真正让时瓷无法放心计划跑路的,还是这几个普通人和祂诡谲的能力。
时瓷现在也说不准如果他借助系统的力量离开,祂到底会做出什么反应。
反正祂从来不是什么正常良善的存在。
老妇人说:“先生,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喝一点水吧?”
她说得小心翼翼,低着头,不敢再直视时瓷。
这些被无声筛选过,文化不高、见
识不多的普通人现在也知道这份“报酬丰厚,但长期远离人群和城市”的工作不简单。
但他们由于各样的理由都无法辞职。
只能按照那位气势迫人的英俊雇主所要求的去做。
就像是用人铸成的笼子。
时瓷走出笼子,也许自身不会有什么损伤。
但这些笼子会瞬间坍塌。
似有似无的威胁,捉摸不透。
祂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原本藤蔓和正主一直躲避不露面的行为,让时瓷觉得祂现在已经有些腻味,准备放置他。
现在这种连一杯水都要盯着送过来的行为,又让人迷惑。
压住心头莫名的烦躁,时瓷抿了一口水,让面前这个普通老人可以安心离开。
暗处的视线中,少年可怜的唇瓣终于得到了清水的滋润,像即将干枯的花瓣沐浴甘霖一般舒展开,恢复了健康的水红。
比任何植物开出的小花都要美丽。
藤蔓微蜷,人性化地有了羞涩的表现,但很快又萎靡地低落下来。
因为时瓷精致的眉眼依旧一片冷凝,甚至更有了些距离感。
他不顾身体的抗议,一口气将那杯水喝完,就像完成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一般。
公式化地喝完把杯子放在老人手中的托盘上,关上房门。
藤蔓像是被无情关闭的门夹了,焉巴巴地垂落。
*
时瓷关了门,连窗户和窗帘都一并关了。
厚重的遮光窗帘关上,屋内的光线暗淡如夜,这样的黑暗在有时反而给人一种不被注视和关注的私密与安全感。
可对此时他的处境毫无用处。
时瓷抱着自己蜷在床上,床头的台灯和手机的光在脸上照出光晕。
他甚至在各个社交平台上搜索跟前任的正确相处办法,但看了两条就停了。
无济于事。
谁家好前任像祂一样,几乎全知全能,只要想,就能知道他一切的行踪和举动。
刚才是不满意他坐在外面破坏了祂的心情,所以让阿姨找借口把他叫回来吗?
系统:【……】
还盯着他要喝那杯水,水里难道放了什么东西?
系统:【……】
不过祂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