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冷硬的木板, 身上盖着有些潮味的棉被, 少女悠悠转醒, 盯着头顶上那空无一物的房梁,呆了两秒钟, 瞬间清醒。
这是哪儿?!
她还记得自己明明在天狗山里奔走,隐约看见了那鬼火的存在,正打算走过去一探究竟, 眼前突然一阵天晕地旋,直直倒了下来,身体陷入了厚厚的积雪之中……
是被人救了吗?
眼前所见的是一间破败的屋子, 比之她当初看到的伊之助的茅草屋更加糟糕, 顶上的瓦片和稻草仅仅只能用来遮风挡雨, 寒风从四周的缝隙里灌进来, 被潮湿的棉被所阻挡。
虽然有些霉味, 但也能看出,她身上的这床被子,已经是这个屋子里最好的东西。
旁边生起了一堆火,驱散了一点寒冷,给屋子里增加了一丝暖意。
她呆坐了一会儿, 手指触碰到熟悉的刀鞘, 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掀开被子,她仔细检查了身上的着装,鬼杀队的队服好好穿在身上,里面也套着战斗服,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看起来不是鬼将她撸来。
难道真的遇上了好心人?是白日进山打猎的猎人吗?
有人拉上了门把。
少女的心瞬间提起,她竟然没察觉到任何动静,除了门被推开的声音,竟然连一丝脚步都听不到。
这是何等的功力!
进门的是一个高挑的清瘦男子,一身武士打扮,面容俊逸,面颊花纹似火焰般醒目。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黑死牟。
手中的刀已经出鞘,但在看到对方那正常的双眸和明显属于人的气息,又把刀收了回去,重新缩回被子里,装作无事发生。
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实则一切动作都收入了男人的眼下,他并未发声,走到火堆旁边,把手中的柴火放下,一根根添了进去。
“那个,请问……”
“你是鬼杀队的。”
男人开口,声音是符合外表的沉稳安逸,听不清其中的情绪。
他用的是肯定句,显然已经确认了少女的身份。
“是的。”少女眼里泛光,“难道您也是吗?”她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男人点点头,架起一口锅,往里倒入一些小米,加水,慢慢熬煮。
两人都不是健谈的性子,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轰冻娇盯着眼前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身上有一种属于武士的稳重和不自觉的贵气,仅仅是感觉,他的实力绝对不会差,甚至比她见过的柱们还要强上许多。
这样一位人物,为何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介于礼貌,她还是先开了口:“前辈,我是轰冻娇,请问您……”
男人手上动作不停,搅动着锅里的米粒,嘴唇轻启,淡淡吐出几个字:
“继国缘一。”
有什么东西敲击在她的心里,造成浅浅的波澜。
“继国缘一……”她在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仔细在大脑里搜索,却并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
她看向对方的日轮刀,这是她拿刀之后开始养成的习惯,从刀柄到刀鞘俱是全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刀,充满神秘,却又充斥着无尽的力量。
“请问,您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山间。”
他照例从外斩鬼归来,便看见外面倒着一个女孩,原以为是劳作累晕的农女,这世道已然不太平,就连女儿也得在外奔波,赚取一份粮食。
正这样想着,却瞥见她旁边的日轮刀,以及她身上样式极为陌生,背后却印着“滅”字的衣服,他这才意识到,这也是鬼杀队的一员。
不知她是遭遇了什么,才昏倒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山林中,随时都有被野兽吃掉的可能。
缘一舀了一勺粥,递了过去:“先吃点吧。”
“谢谢。”
白粥的清香从碗中散出,治愈了紧绷的内心,她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小小抿了一口,滚烫的粥水从喉间到达胃部,让她舒服了许多。
“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默默喝完了粥,男人接过碗,这才问道。
既然是鬼杀队的前辈,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少女简要说了下自己现在的任务,天狗山的异样,青色彼岸花的消息,以及自己无缘无故的晕倒。
“天狗山?”
男人摩擦着自己的手指,眼睑合上:“青色彼岸花我倒是听说过,却从不知道它曾在这天狗山上出现过。”
“可我接到的就是这样的命令。”少女蹙眉,“而且我也看见了,昨日在山上青蓝色的鬼火。”
“昨日并未有鬼火出现。”
“我看到了。”少女认真地点点头,掀开被子,朝着门外走去,一边推门还一边说道,“就在那个地……”
余下的话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呆愣在原地。
昨日还覆盖在地面的层层积雪已经尽数消去,露出黄色的土地和稀稀疏疏的绿色,虽然空中有寒风吹来,却明显不是冬季,至多是初秋的时候。
“这儿是……天狗山?”
看到男人肯定的点头,轰冻娇只觉得整个脑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