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蜂蜜水,一张你点的玉米饼子。”
摊主道:“我这从山脚下背上来总要劳力吧,不贵了,若是你到了山顶,价格比我这还要翻一倍。”
沈诚然把手伸进怀中掏出荷包,边抖着手,边抖着嘴唇道:“我的那碗蜂蜜水和玉米饼都不要了,你给四碗蜂蜜水就好。”
摊主想说这都冲好了怎么还能不要,可站在他身边的妇女偷偷拉了摊主一把,摊主就注意到那付钱的孩子面色煞白,嘴唇颤抖,手更是抖得厉害,就好像犯病了似的。摊主吓得不敢与沈诚然争辩,就怕他再多说一个字,多要他一文钱,这孩子就能立刻晕死给他看。
算了算了,大不了自己喝了,惹不起。
沈诚润同样讶然瞬间,他道:“钱我回去给你,你不必这样。”
沈诚然却心疼的反复三次,才把手中握出的汗水五角五分钱放在桌上,然后就飞快别开脸,似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抢回来。
沈诚然这回声音都抖了,还伴随着嘶哑,好像瞬间就上了一股急火,冲了嗓子。
“那不都是钱吗?那么贵,我不喝,我还不那么渴,可以忍耐,等回家再喝。”
沈诚润终于发现沈诚然不对劲之处,什么时候沈诚然竟然变得这般扣门。
沈诚然丝毫不觉得,他一脸肉疼的帮沈诚润把蜂蜜水端给众人。
福福从叶懿的肩膀上跳下来要水喝,沈诚润不敢让它用人喝水的碗,就在旁边找到一片大树叶,倒了一点给福福尝尝味道。
尽管又累又渴,但叶懿的教养毕竟在那里,绝对不会如沈诚润他们般大口灌水,而是优雅地小口小口品茗,也是这样他注意到沈诚然面前空空如也并没有水。
“诚然,你不渴吗?”叶懿问道。
“不渴。”可是叶懿看沈诚然的嘴唇干干的,可不像是不渴的样子。
沈诚润凑到叶懿耳边小声把事情讲了,然而叶懿并未流露出任何讶色,他沉吟片刻道:“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认识一个人,他家里不敢说巨富之资,但绝对在乌虚市也算富商一级。他为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特别扣门。
曾经他的车夫有事请假,他为了省下临时一趟车费,就自己早起两个时辰生生靠两条腿走到谈判地,听说到的时候都累瘫了。”
“还有这样的人。”沈诚润大为长见识,接着问道:“那人现今如何?”
“家业倒是越做越大了,可是至今四十岁之龄未曾娶妻,更不曾纳过妾。”叶懿道。
沈诚润理所当然回答“太正常了,他这般扣门哪有女子会嫁给他。”
叶懿的眼中生出几许复杂,微摇头,“非是无人嫁,乃是他自己扣门舍不得那点聘礼不肯娶妻。”
沈诚润瞳孔都要发生地震了。
叶懿道:“也有人看上他的家财,想着不要彩礼,大不了给自家女儿多陪嫁些,反正待他百年后,财产都是他外孙的。
然而那人还是不依,只因为若是有女子嫁进他家家门,他不好动女子的陪嫁,那么岂不是又要空养一张嘴,待他们生了一堆孩子,岂不是就多了无数张嘴等着他使银子养。
那人想象就心疼得滴血,所以便不肯娶妻。”
沈诚润震惊的半晌无语,“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本来沈诚润想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只是后来觉得这话太难听,怕叶懿会觉粗鄙才改了口。
叶懿点头,“此人确实思想比较特别。若诚然如你说得那般,二人许是趣味相投,要不要我引见番?”
“可别,千万别!”沈诚润断然拒绝。
什么志趣相投,以沈诚润看分明是臭味相投。
“诚然已经够扣门了,可不能再扣下去了,就不用认识那位妙友了,我还指着抱侄子呢。”
叶懿想想也是,沈诚然正在性格形成的阶段,少和扣门的人接触也好,省得被影响更严重,许是身边大方的人多了,还能扳过来些。
不过到了最后沈诚润都不得不佩服沈诚然的扣门,那就是渴成那样,登上山顶都没喝水,愣是挺到回家,一进门就灌了一肚子水饱,午饭都没吃。
不知道是不是沈诚然的表现太过惊讶于叶懿,总之沈诚润他们回到家不过半个时辰,就有叶家管事送来两千多块大洋和账本,说是上个月的分成。
那大洋送来的不是银票,而是整箱的大洋,仿佛就是特意为了给什么人看。
这其中不仅有碱厂和氨厂,还有肥皂厂的利润。
沈诚润把沈诚然叫来,让他亲自看家里的财产,就怕他之所以会那么扣,是因为还觉得家中没钱。
没想到沈诚然淡然道:“我知道,我跟着陈厂长学习的时候,陈厂长从不背着我,甚至主动教我看账本,我知道咱们家厂子那边收入每月就有几千块大洋。”
沈诚润想到沈诚然之前的经历,觉得他可能是苦日子过得,养成了谁有钱,自己手中没钱心就不踏实的性子,便道:“你不必担心钱的事情,咱家的宅子给了姐,那么姐现在的那个铺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