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余朝后退了两步, 把面前的位置让开来, 习惯性地抬手, 想要吃手上的鸡蛋灌饼, 手腕刚动了动,便找回了脑子, 硬生生地停下了动作。
饼, 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就算要凉了, 那也是块儿鸡蛋灌饼。
从后面那辆车上冲下来的青年人,一下子跳到正要出手的男子背上, 两腿盘上他的腰, 两手交扣双臂成圈, 从男子头上套下,钳制住他的两只胳膊!
那男子反应不及, 下盘和手臂都被人控制着, 背上的人腰身用巧劲儿一扭,带着那男人摔在地上, 顺便把他当做垫背的。
夏之余再默默退一步,睁大眼睛, 满脸呆愣, 很快反应过来些什么似得,看着地上抱成一团的俩人惊慌起来。
这么扑下去不疼啊!诶哟, 反正她看着疼……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两臂被束在身前, 身上压着这么重一个成年男人, 一张脸涨得通红, 额头上爆出筋来。他浅吸一口气憋住,手腕一转再成鹰爪,狠狠地往身上那青年的腹下三寸抓去!
“操|你……”
脏话骂了一半被憋回去,橙子疼得冷汗直冒,气息一下子就乱了,男人趁此机会翻了个身,把橙子反压在身下,提气抬手,欲往他天灵盖拍去!
“去你奶奶的!”
“咣当——咣咣咣咣……”
夏之余连退好几步,掏手机的动作都傻在那里了,这回,不是演的。
后面那辆车上又下来一个中年人,要赶来不及,大半个身子又钻回车子里,不知从哪儿掏出个不锈钢脸盆出来,裹着风声老远地就扔过来了,刚巧砸在男人抬起的手上,那一声脆响,怕是手指都骨折几根。
脸盆滚在一旁落了地,夏之余看到脸盆里头粘着点儿葡萄皮。
中年男人紧随脸盆之后,飞来一脚把那男人踹飞,未等他调整好身形,便小跑两步跟上,两手把西装裤子往上一提,抬脚,狠狠踹上他的子孙根!
这下子是两个男人都捂着不可描述部位,在地上直不起腰。
夏之余也觉得幻肢一痛,眼前的场景,简直没眼看。
天色忽然阴下来,乌云遮罩天空,周围有风起,吹得细幼的枝丫晃动。
“他奶奶的……”中年男人看一眼始终没什么动静的黑色大众,啐了一口,跑到夏之余跟前,两手一抄,把小姑娘抱起来,转了个方向轻巧地夹在腋下,又弯下腰,用另一手去捞地上的不锈钢脸盆,拔腿就往自己的车子跑,“橙子!放血!走人!”
风越起越大,隐隐有黑气贴着地面窜动,凝成一股,夏之余被颠着难受,手诀刚掐起,就被颠散了,只得垂着头,嘴唇无声翕动。
把小姑娘塞进车后座关上车门,中年男人钻进驾驶座,把车朝前开了开,接了一边放血,一边一瘸一拐走着的橙子上车,猛打方向盘,把车开走了。
“哥!你宁愿拿个脸盆都不愿意捞我一把!”
“你有腿,盆有吗?”中年男人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小姑娘一眼,“小姑娘,你去哪儿?”
一直傻愣在那儿的小姑娘这才一激灵回过神来,抬腿,前伸。
“穿着裙子呢,小姑娘。”中年男人打了个方向盘,变道,融进车流。
“你们是谁,放我下去!再不停车我、我就要报警了!”夏之余缩回要踹驾驶座椅背,以报一颠之仇的腿,从外套里掏出手机。
短短一句话,说到后来声音都变了调儿,带着点儿哭腔。
“妹妹,不用报警,我们就是警察。”副驾驶位的橙子掏出证件,打开,忍着一脸痛意伸到后排。
夏之余脸上害怕神色不减,把手机握得更紧,“谁知道你这个是真是假!我要下车!”
“诶哟……妹妹,我都伤成这样了,不至于骗你……”橙子抖着手,说到后来都没什么声了,只剩一口气在。
人一松懈下来,痛感就更明显,他靠在椅背上虚虚地喘着气儿,额上的汗水直流,把警|官|证收起来,没注意到魏哥瞥了一眼后视镜,皮笑肉不笑地冷嗤一声。
橙子心里憋屈,救了人还被当骗子。只是现在他疼的要命,想解释也说不出话来。
车子过了红绿灯靠边停了。
橙子莫名其妙地看一眼魏哥,“怎么了哥?”
魏哥没回答橙子的话,转个身对夏之余说:“你不是要下车吗?下去啊。”
“哥!你还真让她下去啊!要是那群人……”
“她不要我送,还不抓紧送你去医院啊,你老二要不要了?”魏哥一转头,劈头盖脸地大嗓门上去了,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诶,哥,小姑娘在呢,注意点儿……”
魏哥伸出食指,手往后座车门处一指,“砰”的一声关门声应景地传来,“小姑娘不在了,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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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再次发动,“别担心了,那小姑娘不会有事的。”
关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