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一年前,不,比十一年前还要早!他早就知道你对唐远游那点龌龊心思了!”
唐怀侠胸口起伏了几下,脸色极其难看。这么多年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离心,会是这个原因。
唐元延面露嘲讽:“自己的父亲,其实根本不爱自己的母亲,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挡箭牌!一个给唐门堡主生育下一代的工具!你说,唐怀远会敬你这个父亲?哈,可笑!龌龊!”
墨麒蹙眉,沉声道:“够了。我们问的是密室之乱,不是这个。”
“怎么不是?”唐元延看了眼墨麒,又将嘲讽的疯狂眼神投向唐怀侠,“你没有想到吧,你儿子从来不会和你说的秘密,却会和一个分家的附庸,一个他的跑腿说。”
“也对,唐怀远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分家的人当人看。在他眼里,对我说这秘密,和对猫,对狗倾诉没什么区别。”
“唐怀远,一直都被大家认为性格内敛,不招人喜欢,也没什么特长,人也不是那么聪明。可就是这个人,这令人讨厌的家伙,他算计了你,算计了你最满意的唐远行,算计了整整十一年,唐门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其实去姑苏之前,唐怀远就在策划这一切了。多么巧,你把唐远行送到了他的面前。你是怎么想的?希望唐怀远能和唐远行做朋友?哈哈!”
“唐怀远根本没有打算真的杀死姑苏城的人。他想要报复的人是你,是唐远游,唐远行,不是唐门。他没打算臭了唐门的名声。他杀的每一个人,只是在逼你们,一步一步地退到他挖好的陷阱里。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逼唐远行杀死自己。他要用命,彻底毁掉唐远行这尊你面前的璧玉。”
“你们不是想问,密室之乱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吗?我告诉你们。”
“唐怀远知道,唐远行是个温吞性子的老好人,做事瞻前顾后。何家父母之死,还不能让唐远行下定决心,对他动手,所以他在回来的时候,和唐远行约定了在唐门密室见面。唐远行同意了,果然怀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没有将唐怀远的事情报给你。”
唐怀侠捂着胸口,只觉胸腔像被人挖去了一块似的,来来回回灌着冷风:“远行……他怎么这么糊涂!”
唐元延卷起嘴唇:“他是糊涂吗?不,唐远行不是为了感化唐怀远,也不是为了唐门少堡主的形象,他是为了你。恭喜啊,你一直想把唐远行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待,你成功了,唐远行不敢把这件事轻易地告诉你,就是害怕你知道自己亲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会多么伤心。”
“唐远行到了密室时,我就按照唐怀远的吩咐守在外面,没有进去。因为我还要帮唐怀远做最后一件事,给这场内乱盖下最后的印章。”
“唐怀远特地叫上了分支旁家附属于他的弟子,叫齐了一起去姑苏的人,在唐远行来到密室门口时,告诉他们,让他们准备好前往姑苏,用地宫内的胭脂骨,做一番大事业。”
“唐远行和苗梵梨果真冲了进去,一切都像唐怀远安排的计划那样顺利。唐怀远告诉唐远行,大家都是想要成就唐门的人,除非唐远行和苗梵梨把他们都杀了,否则只要他们有一个人活着,就一定会将这番大事业做成功。而且,他还要将这件事在唐门内广而告之,号召唐门有野心的弟子来参与。”
“苗梵梨最先动手的,唐远行也跟着动手了,我甚至都能记得哪些人是苗梵梨杀的,哪些人是唐远行杀的。”
“他们冲出密室之后,看见了我,知道我和唐怀远是一伙的,本也想将我也清除了,可是我手里还捏着唐怀远给我留下的底牌。”
宫九:“何师爷。唐怀远还没有放走何师爷。”
唐元延咧开嘴笑了一下,笑得有几分恶意,又有几分悲哀:“对。我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让何师爷死,那他们就不能杀我。不仅不能杀我,还不能让今日之事让任何人知道。这恶名,不能让唐门的少堡主背,要由他们来背。只要他们叛出唐门,守住这个秘密,何师爷就不会死。”
唐怀侠果真如唐元延所说,不想再听下去了。可是他几番张嘴,却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唐元延笑了笑:“唐怀远的计划,想的比任何人都要长远。他从没打算让唐远行夫妇过安稳日子,甚至不想留他们性命。苗梵梨在叛出之时已经怀孕了。唐怀远告诉我,放他们走,等到五年之后,去找他们,收回他们的性命,但不要杀那个孩子。因为他想要让唐怀远的孩子感受一下,没有母亲,没有父亲的滋味。”
唐元延看着唐怀侠讥诮地道:“哦,唐怀远还是有父亲的,只是这父亲,让他憎恶,有还不如没有。”
“唐怀远的阴谋本该就此结束。我是这么想的。”唐元延慢慢地道,他仰头望向漆黑的天顶,眼中带着一丝悲凉,“但密室之乱的第二年,我的父亲告诉我,唐门大师兄之位空出来了,我应该去争取。不该让唐怀天那个废物占据这个光荣的位置。”
“于是我刚从唐怀远的阴谋中走出来,又走进了我父亲的谋划。”唐元延的唇边突然溢出一道血丝,而后就像是决了提的洪水似的,不断地呕出鲜血:“唐怀远的报复成功了,我的也要成功了。”
唐元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