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啥?”
最后一个去厢房沐浴完的墨麒,从楼上走下来,恰好听见了小二的那一句怒骂:“……你刚刚和他说什么了?”
陆小凤:“嘿,我又不会契丹语,我能和他说什么,我就跟他比划了一下花生的形状啊!”他说着,又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小二眼睛瞪得更大了,用契丹语又骂了一句。
这一次,就连周围的客人都纷纷向陆小凤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陆小凤受不了这种鸡同鸭讲了:“他说什么!!”
墨麒抿了抿唇,陆小凤狐疑地觉得他好像在忍笑:“他说你……下流。”
陆小凤:“我什么?!我要个花生怎么就下流了?!不对,等等,道仙,你听得懂他说什么啊!”
墨麒没有回答陆小凤的话,而是低声用契丹语对着小二说了几句,小二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脸上带着歉意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而后回身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去拿花生了。
陆小凤难以理解,墨麒坐下后他还在问,势必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能白白被骂下流:“为什么说我下流!”
花满楼也露出了忍笑的表情,实在是陆小凤又委屈又茫然又愤怒的语调,实在是太好笑了。
墨麒轻咳了一声:“他们以为……你比划的是……想要个陪酒姑娘的意思。”
两个圆,看起来可不就像是姑娘的……咳。
陆小凤僵在桌边,花满楼和楚留香放声大笑。
小二很快就将花生和酒送上来了,为表歉意,还送了一小碟牛肉。
楚留香笑也笑完了,脸上又重新笼上了愁云。他没什么心思地随便磕了几口花生,望着大厅中央,叹道:“现在,我稍微有点想念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了。”
不像现在,他们在这大辽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信息都搜集不到。
陆小凤也愁的很,不过他和楚留香不一样,越是愁,手和嘴就越停不下来,一边磕着花生,一边应和道:“是啊。咱们想要知道辅国大将军还有玉射郡王,和耶律儒玉的关系究竟如何,问百姓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想要问辽国朝中的官员吧……他们又怎么可能将这种事情,如实地告诉我们这些宋朝来使呢?这可怎么办!”
宫九没有碰花生,也没有碰酒,手指只在腰间剑上的玉佩上慢慢摩挲着,他淡淡道:“我已经派了暗卫,去朝中打探了。只要这大辽不像玉门关一样被守的铁桶一片,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我的暗卫总能探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宫九挪了挪屁股。
朝着墨麒的方向坐近了一点。
墨麒方才沐浴完毕,身上早已没有了坟坑的味道,那股熟悉的、沁人的冷香重新萦绕在宫九的鼻尖。
宫九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他正准备再向墨麒的方向歪一歪,酒楼大门又走进一队白衣人。
是他派出去打探的暗卫回来了。
等到暗卫们走到众人桌边,墨麒在宫九之前开口:“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暗卫头领恭敬地抱拳躬身:“回国师的话,在探查消息的时候,小的们差点和耶律儒玉的人撞上,但幸不辱使命,我们还是将情报带回来了。”
宫九不耐:“说。”
“是。”暗卫头领恭声道,“辽国的官员并非全都是忠心耿耿,我们探查了一些私底下其实和大宋有暗地交易的官员,一逼问便知了:辅国大将军和玉射郡王,都不是耶律儒玉的敌人。”
“辅国大将军向来忠国不忠君,谁坐在辽主的位置上,他就忠于谁。所以是不是耶律儒玉登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的立场一向是中立的,耶律儒玉没有必要除他。”
“玉射郡王就更不可能了。他本就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从来不理朝政之事,只一心玩乐,耶律儒玉也没有必要除他。”
墨麒和宫九一道沉默下来,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既然耶律儒玉与这两名死者都不是敌对的关系,是不是说明,他确实并没有对这两人下手?也就是说,那两具被去了势的尸体并不是花将做的——影子人偏偏将辅国大将军和玉射郡王去了势,其实是另有原因?
可——能是什么原因呢?
暗卫报告完后,很快就退下了。这么一大群白衣人突然涌进酒馆里,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陆小凤已经吃完了花生,手没有别的事干了,一边思索一边敲桌,咚咚咚地毫无节奏可言:“你们说,为什么这些影子人要削了那些死者的脸呢?难道那些死者的脸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途吗?”
楚留香也想不通这点:“照理来说,毁去面容无非就是一个原因:为了掩盖死者身份。但这些死者身上都有铭牌,而且死后靠着铭牌,又都有相应的家人来认领尸体,掩盖身份就说不通了。”
“难不成和去势一样,也是为了泄愤?”陆小凤眼神放空喃喃,“唉,这案子真是毫无头绪。”
他又敲了几下桌子,突然道:“咱们这么死气沉沉怎么行?这案子,辽主可是给我们下了期限的,现下也就只剩下五天不到了。”他振奋了一下精神,“瞧大家兴致不高的样子,不如我给诸位长歌一首?”
花满楼手里的酒杯“啪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