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你们不想先看看,我带给你们的礼物吗”
耶律儒玉心情似是不错,又笑了一下“那尸体,是我们在大宋与西夏的边界上瞧见的,当时它身上都是鸟虫。我们把那些东西赶走以后,看到了这尸体的模样,惨得很,又是枪伤又是剑伤,身上几乎没一处好肉。”
墨麒的呼吸一窒“”
宫九冷凝的目光亦是一定“又是枪伤又是剑伤他的伤口没有被鸟啄食掉”
耶律儒玉摩挲着手中的碧玉茶碗“没有。不过若是我们没遇上它,等到傍晚,估计就真的没了彻底没了。它身上可被枪尖捅得血糊糊的,大漠的鸦鸟最是喜欢吃这种鲜肉了。”
宫九和墨麒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为何按照以往的惯例,尸体都是在傍晚时分送来的。或许其实尸体在正午就已经被抛弃在沙漠里了,让马驮着,一路往玉门关走,傍晚时才会送到。这段路程中,被血腥味吸引的鸦鸟巨虫都会自动来吃那尸体,这就是那些啄伤、撕裂伤产生的时候。
可耶律儒玉是在正午左右发现这尸体的,尸体还没被曝露多久,鸦鸟巨虫自然还没来得及将证据销毁干净,那些枪伤、剑伤,便被保留了下来。
如此来看,这倒真的能算是一份大礼了。
监狱,停尸房中。
“死了这么多人了”耶律儒玉靠在铁门边,闲闲地随口搭了句。
他褪去了一身盔甲,换了件大红紧袖纹金袍,背过身去还能看见袍后纹绣的阴阳双鱼符。
没错,这衣服就是墨麒的。只是墨麒不大爱穿太过鲜艳的衣服,这件大红纹金袍大约只穿过一两次,就没再碰过了。耶律儒玉进关,连武器都摘下了,自然没带什么常服,便跟着墨麒硬是借到了墨麒的一件衣服。
耶律儒玉的身高和墨麒相差无几,都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那一个,穿上墨麒的衣服竟不显长,就是他比墨麒略瘦些,衣服便显得有些宽松。不过耶律儒玉有那张脸在这里,衣服宽松也不会令人感觉邋遢,倒是多了几分潇洒惬意,风流落拓。
大红的纹金袍将耶律儒玉眉心的美人痣衬的更红了,满身的阴鹜之气也化作了青年人的鲜衣怒马,英气勃发。
人都爱看养眼的美景,墨麒亦是如此。他自然地看了耶律儒玉好几眼,心里想的却是衣服大了,腰带可以收一收。
宫九不快道“堂堂辽国七皇子,换件衣裳还要借别人的。你们辽国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
宫九看着耶律儒玉的眼神,像是想把他摁住,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最开始看到耶律儒玉穿这身出来的时候,宫九先是震惊于墨麒竟还有这样颜色的衣服,接着脑子就忍不住开始想着这大红纹金袍穿在墨麒身上是什么样,最后又开始好奇这冤大头的行囊里还有什么其他颜色的衣服若是没有,也无妨。
他可以叫人去做啊
墨麒被宫九突然狂热的眼神看的有点发毛,却又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想什么歪门心思,只能道“无妨,这衣服我并不常穿。”
胡铁花看看停尸间躺着的六具尸体,又看看几位似乎还想就“衣服”这个话题,继续讨论的人“不是诸位,尸体面前,你们怎么还聊起衣服了呢”
胡铁花我常常为自己与大家的格格不入而发愁。
楚留香不在,之前那个被宫九嫌弃的仵作又一次排上了用场。
他战战兢兢地顶着世子和辽国七皇子的目光,检验尸体。好在这次没有什么鸟虫破坏尸体,死者受了什么伤还是很一目了然的“尸体当胸一道剑伤,穿胸而过,应当是致命伤,一剑毙命。剩下的枪伤伤口凌乱,毫无条理,且遍及死者全身,看着伤口颜色当是死后才有的,许是用枪之人死后鞭尸以泄愤。”
墨麒已经将唐远道留在宫九的府邸了,不欲让他看这种场面“可能看出行凶之人用的是什么剑,什么枪”
仵作嘴里直发苦。他一个平民百姓,从来不曾舞枪弄棒,上哪儿知道去
仵作苦着脸“这我只能说,这剑剑身很薄,应当是一把细剑。至于这枪”他又细细看了看,“这枪”
宫九“有话快说。”
仵作连忙道“这枪,是我玉门关特制的红缨枪,枪头有三道血槽,槽口有锯齿您看”
李副将将自己的红缨枪摘下,递给宫九看。
宫九修长的手指在红缨枪头血槽锯齿上轻轻按了一下,一滴殷红的血便从指腹处涌了出来。细微的刺痛和酥麻感顺着手臂,一路传向全身,令宫九的眼尾无端晕出一丝嫣红。
“你做什么”墨麒浑身肌肉立即紧绷起来,他蹙紧了眉头,一把抓住了宫九的手腕,半是强行地将他手里的红缨枪拿走,还给了李副将。
本还沉浸在案情中的胡铁花
我好像在哪闻到了一点酸臭味
宫九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倒是挺顺从,只是墨麒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松,站在他边上的胡铁花分明能感觉到墨麒的紧张。
还有一点掩藏得很好的防备和警惕。
胡铁花怀疑自己感觉错了。
宫九收回手“玉门关的红缨枪,会供给其他地方吗”
李副将“不会,只有关中将士才能拿到这红缨枪,这红缨枪是我们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