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沉吟了一会, 觉得宫九说的确实有理:“确实有可能。不过我们还未找到能够证实这个推论的关键证据, 还是得将其他可能也纳入考虑。”
唐怀天深吸了口气,站直身体:“我知道, 这只是一个推测,不是断定。但咱们还是得去洪门一趟。”
“这一趟镖,洪门的人明显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不然不会出动那么多的人,去护送区区六车的镖物。”
墨麒和宫九不约而同地抬头, 看了唐怀天一眼。他们心里知道,这趟镖里运送的那些镖物里,很可能就藏着影子人一直汲汲营营想要得到的唐皇宝藏图。
只是,这趟镖究竟是什么人委托的?什么人能够拥有这么珍贵的唐皇宝藏图?洪门运送的镖物里有唐皇宝藏图的消息, 又是怎么传出去的, 居然能有人比影子人还要快的得到消息、计划周详地抢先动手?
一个个疑问在墨麒和宫九的心中接二连三的冒出来, 但因为这已经涉及到唐皇宝藏图这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性存在, 所以两人都没有开口。
唐怀天低声道:“咱们得去问问,那趟镖到底运的是什么东西?是谁委托洪门的?还有, 那个无头镖师……和洪门里的妇孺们,有没有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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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满腹愁绪地下山, 一路直往洪门而去。
宫九的暗卫收敛了头骨坑里的这些首级, 各自脱了外裳一人兜了一部分,好带下去,准备送还给洪门的未亡人们。
头骨在行动间磕哒磕哒地轻微碰撞着, 暗卫们面无表情地背着这些首级, 此时心里的感受没有人能够理解——
三个月前, 他们还是杀人饮血、残忍无情的杀手,而现在……他们正背着一群根本不认识的人的首级,要将这些遗落的尸骨送还给死者的亲眷。
他们究竟是怎么从一个杀手,沦落成无偿给陌生人送温暖的大善人的??
他们不懂,他们不想懂——更不想看着自家主子一路下山的时候还和国师眉来眼去!
“道长,你知道往洪门的路么?”宫九丝毫不知自己暗卫内心的挣扎和哀嚎,还在和墨麒强行搭话,“我出门的时候问了掌柜,说是从江山醉向南三十里。”
墨麒沉默了一下,感觉的到宫九似乎跃跃欲试有点想要引路的冲动:“……你可知何处是南?”
宫九自信的步伐缓了下来,迟疑地指了指身后的位置:“那边?”
墨麒无言以对,半晌才憋出一句:“为何你会这么觉得。”
宫九飞快地背口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墨麒:“…………”
好在除了不靠谱的宫大路痴,队伍里大多数人还是识路的。唐门的弟子很快就问到了正确的方位,领着众人一块赶到了洪门镖局前。
镖局正被一大群人乌央乌央地围着,声势很是浩大的样子。每个围在高墙外的人脸上都满是愤慨,还有些百姓手里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的净是臭鸡蛋、烂白菜之类的东西,也有装的烂泥和一些肮脏物的,统统一股脑地往洪门镖局的门上、院墙上砸。
最靠近门边的地方放着一辆小推车,推车上有个人正挥着手,对着这些群情激奋的人们大声嚷嚷:“朋友们!洪门的人不是东西!他们不仅监守自盗,抢走了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棺材本,还想把自己伪装成受害人的样子,装作天下第一无辜!可他们一点都不无辜!”
“如果他们无辜的话,为什么巴山山道上会有无头镖师?为什么那个无头镖师要将路过的无辜百姓统统抓走?那个无头镖师分明就是洪门的人!”
正义愤填膺地大声喊着的男人,穿着一身锦衣,不过此时衣服皱巴巴的,看得出已经几天没换了,很符合被洪门套走了棺材本,一夜之间财产全空的惨状:“朋友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逍遥法外啊!他们欠了我们的东西,掠走了我们的家人,凭什么还能这么安然无恙,关上门就可以继续过他们的好日子?”
“砸!使劲砸!骂!使劲骂!咱们今天一定要向着洪门讨出个说法!讨回公道!”
愤怒的人群瞬间发出了更大的咒骂声,砸向洪门的脏东西也更多了。原本整整洁洁、肃穆庄严的白墙红门,瞬间被砸的面目全非。
“怎么回事?”墨麒皱起了眉头。
去打听情况的唐门弟子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这些闹事的人,大多是被无头镖师掠走了亲人,至今了无音讯的。”唐门弟子指了指跳着脚嘶吼着煽动百姓的男人,“那个领头站在车上的,自称是洪门这趟被劫的镖物的委托人,说是洪门监守自盗,盗走了他的棺材本,逼洪门的未亡人立刻就把他的棺材本给交出来的。”
“什么?”唐远道皱起了小脸,“现在洪门里的人,可就只有小孩子和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老人家了,他们这么闹,不是在把人往死路上逼么?而且就连我们都不能确定一定是洪门的人监守自盗呢,这个男的凭什么就这么确定?还煽动这么多人一块来为难洪门的妇孺!如果洪门的人就是无辜的呢?!”
这做的也太绝了,万一冤枉了可怜人怎么办!
宫九看了眼墨麒的表情,招了招手,叫来一个暗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