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感觉对方说的根本不是“只有两个”,而是“你们好弱”。
阿飞的眼神重新看到那个黑袍人的兜帽的位置,认真道:“我见过三个的,你不行。”
众人:“……”
黑袍人:“……”
黑袍人气得够呛,当下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合身冲了过来,一刀劈向阿飞,身体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从腹部的位置果真探出一双手来,淬着毒的暗器立即配合着刀势一块飞向阿飞。
原本在唐远道怀里打瞌睡,睡成一颗球的熊猫崽终于醒了,慢吞吞地把自己摊开,就看见了面前空地上的两个两脚兽,其中一个特别奇怪,居然还能扭成两截,顿时吸引了熊猫崽的注意力。
熊猫崽嘤嘤叫了几声,还冲着正在缠斗的两人伸了伸爪爪,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抻了抻自己目前还只是一颗毛团的身体,想要加入进去玩的想法非常明显。
于是站在唐远道身边,原本还在津津有味看着江湖人打斗的百姓们纷纷投来了无比火热的目光,心中无不暗恨自己带来的东西为什么不是竹笋、苹果、竹子,而偏偏是臭鸡蛋烂白菜。
于是县令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十分令人费解的场景。洪门镖局门前,一个男人正无比紧张地站在推车上,紧紧盯着正在缠斗着的两个人,时不时呐喊着为黑袍的那个助一下威。
就在械斗的不远处,还站着很大一大帮子人,正围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各个抻长了脖子往里头看,眼神火热,表情渴望,尤其是站在最外围的人,简直恨不得直接揪着前面人的衣服当山岩一路攀到最前面去。
这帮子人离那两个还在缠斗的人不近不远,热热闹闹的样子,衬的洪门门前还在打斗、无人问津的两个人十分萧瑟、凄凉。
阿飞眼神的余光看见了已经带队过来的县令,这才给那个被他缠住、脱身不得的黑袍人一个爽快,反手一剑,将他们身外套着的衣袍劈开,以两个侏儒甚至都看不清剑影的速度,将他们的气海刺穿,才收剑回来。
那个根本看不懂战局,还以为黑袍人和铁剑少年是斗得不分上下才拖这么久的男人,呐喊助威的声音顿时滑稽地卡住了。
阿飞面无表情地收回剑,挂回自己腰间,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县令处置。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黑袍人从提刀冲上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再是他的命了。若是按照以往的习惯,阿飞不应该只是点到即止地废了这两人武功,而应该是直接割了这两个侏儒的喉咙的。
阿飞在收了剑以后,才察觉到这点不对:“……”
阿飞莫名其妙地想,为什么我刚刚不杀了他?
一旁房檐顶上还背着头骨,一直没找到时机送还的暗卫们同情地看了阿飞一眼。这就是太行仙尊济世仁心的无边法力!
凡身边之人,必潜移默化成遵纪守法之良民……
街角的拐弯处,不引人注目的阴影下。
白小花正嘴角含笑地看着还在原地纳闷的阿飞,眼神意味不明。
县令气喘吁吁,也摸不清楚状况,挥手让一队人去吧那两个瘫在地上的侏儒抓了,顺便把那个反应过来,重新开始跳脚叫嚣的男人也抓了,才皱着眉头看向正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
衙役站在人群外嚷嚷:“散开!散开!街头聚众闹事,我看你们是想吃牢饭了!还不速速散开!”
人群们发出了极为不满的懊恼声,并且一动不动,还在使劲往里挤。
衙役们顿时怒了,卷了卷袖子开始强行疏散人群:“干什么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们想造反了?!”
“再不散开,抓了你们去县衙,一人三十大板!”
威逼利诱再加强行疏散下,挤成了蜂窝的人群终于散开了,露出了里面惊魂未定、衣衫凌乱的唐远道,看到人群终于散去后还满脸反应不过来的神色,两臂紧紧护着自己的熊猫崽。
——刚才多危险哪!差点我崽就被薅秃了!
熊猫崽也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唐远道想把它从怀里扒拉出来看看有没有哪里真被撸秃了,它还使劲闷着脑袋往唐远道怀里钻。
可怜了我崽崽了!唐远道含泪想。
接着,他怀里的熊猫崽就发出了耳熟的声响:“咔吧咔吧。”
掏了果子出来的熊猫崽把脑袋从唐远道怀里拔了出来,熟门熟路地拗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毫无心理阴影地开始嗑果子,果渣渣掉了呆滞的唐远道一身。
唐远道:“…………”
人群既被驱散,当街行凶的歹人也被阿飞打的昏迷了过去,众人要处理的,便只有那个还在不依不饶地挣扎着的男子了。
县令皱着眉头:“你当街聚众闹事,还雇人行凶,还有何话要讲?”
那男子眼珠子一骨碌:“我什么时候雇人行凶了?我只是雇他讨债来的,谁知道这个丑东西突然发什么神经,拿了我的钱不帮我干事不说,还给我惹麻烦!我要告他!”
众人瞠目结舌,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倒打一耙还理直气壮之人。
那男子挺起了胸脯:“不止他,我还有要告的人!”
老县令被气笑了:“好,好,你还要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