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以为关个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了,一年会不会太久?
老县令吹胡子瞪眼:“原本该是三年的,要知道这些百姓三个月没有从事任何劳作,有些人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洪惊鸿他这一时莽撞无脑之举,害了多少农家!而且,洪惊鸿为了报仇,随意践踏大宋律法,怎能不做任何惩处!犯了错就得受惩罚,就和欠债还钱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些被关的行人都送回家了?”墨麒问。
老县令点头:“是,都已经送回家了。凡因洪惊鸿所为,耽搁了家中农活或是生计的,都将损失折合成银两,报成单子,送去给洪门了。”
这些银子洪门还是拿得起的,毕竟墨麒买下洪门时,给了洪门不少银两,足以用来补偿这些因为洪惊鸿不过脑子的莽撞行为而受损失的家庭了。
众人在巴山山上整整找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那六车失踪的镖物,更没能找到那份唐皇宝藏图。
但是下山时,唐怀天的脸上却是多了一分希冀:“我们始终没找到元和师弟的尸体……会不会,他还没死?或许看在唐门弟子的身份上,北仲王的人没有杀他呢?”
墨麒低声道:“我不知,但或许如此。北仲王毕竟想的是谋反,也许他也会想要借机获得唐门的助力。”他伸手拍了拍唐怀天的肩膀,“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会有转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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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山第二天,唐怀天几乎是天还没亮就领着弟子们出门了。他留了一半的弟子在巴山,帮忙一道搜山,另一半弟子则跟着他直接前往北地。
唐门三师姐将唐怀天留下的信给墨麒看时,宫九正斜靠在墨麒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剑穗连着剑,将剑扯得一抖一抖,有时还会撞到一旁的桌上。宫九非但没有心疼自己的剑,反倒还有些嫌弃,活像是剑碍手碍脚了似的。
房梁上的暗卫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想得却是见到墨麒之前的主子,和见到墨麒之后的主子之间的对比。
他们发誓,从前在无名岛上的时候,他们从未见过主子在没发病的时候这么没骨头过。九公子一向都是以完美克制、冷傲自负的形象示人的,别说是站如松坐如钟这种基本的仪态,就连行走的时候,每一步步伐都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不差分毫。哪里会像如今这样,简直恨不得整个人都软扒到墨麒身上去。
唐门三师姐虽然不知道宫九一往的样子,但光看墨麒一边看信,一边喝着宫九煲的汤,任宫九懒懒地倚在他身上的样子,也他妈能嗅得到整个房间里充斥的一种莫名的酸臭味,搞得至今还在单身的三师姐半息都待不下去,心神极度受搓地放下信就离开了这间虐狗的屋子。
她认为墨麒和宫九到现在还没有打起啵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的存在太碍事了,于是十分识趣地溜了,却没想到,在她离开屋子后不久,宫九就自觉地端着碗从墨麒的房门出来了,并且也没有得到一个啵,最多就只有一句谢谢。
宫九端着碗冥思苦想自己的计划究竟还有哪里不够完善,为何他都已经送了好几天的汤了,还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和道长之间的关系有任何进展。
他走到半路,被一抹红色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宫九正烦躁,抬起头语气中便带了一丝不耐烦:“做什么?”
王怜花抱着臂,收回挡在宫九面前的腿:“我在等你。”
宫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抬脚继续往伙房去:“我们熟吗。”
王怜花笑了起来,低磁好听的声音却听得宫九一阵心烦:“有话快说。”
王怜花不紧不慢地迈着腿,跟在宫九身后:“你有没有听过,《怜花宝鉴》?”
宫九:“听过,那又如何?”
王怜花道:“这《怜花宝鉴》里,记录的是我毕生的绝学。在上黑木崖之前,我从林诗音手里要回来了。因为她没有履行对我的承诺。我让她帮我将《怜花宝鉴》交给李寻欢,让李寻欢替我找一个配得上《怜花宝鉴》的传人,让我这一生的绝学不至成为绝响。可是林诗音却没有将《怜花宝鉴》给李寻欢。”
宫九不耐道:“你就是想找我抱怨林诗音不守承诺的么?”
王怜花挑眉道:“当然不是。不守承诺,本就是人常会有的缺点。但我找你并不是为了说这个,而是想问你——你想要这本《怜花宝鉴》么?”
宫九的步子戛然而止。他在原地顿了一会,骤然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王怜花的眼睛很亮,而且雾蒙蒙的,很好看。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一定很快就会陷入这双好看的眼睛中,觉得这眼睛包含着深情和真挚,简直让人难以拒绝。
王怜花的一双眼睛仿佛充满了磁力,吸着宫九的眼神移不开半寸:“我问的是,你想拜我为师吗?”
王怜花看着宫九的样子,眨了眨眼,收回了内力。
宫九方才被王怜花的摄心术勾地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被一盆凉水浇醒了:“你对我用的什么邪法?”
王怜花对答如流:“如果你看了《怜花宝鉴》,你就知道了。”
宫九觉得王怜花简直有病:“……我不需要拜你为师,我也不需要《怜花宝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