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深厚的师徒情谊——那种欲暴揍一顿而后快的师徒情。
于是,当墨麒和众人用完午食,再次出门寻镖的时候,宫九又痛不欲生地坐在王怜花面前,对着棋盘,持续性难产:“……算了,这局我输了。”
王怜花很是不解,棋艺在琴棋书画之中并不算是最难的一种,和画出一副有意境、有美感的画相比,明显是棋艺更好入门。但宫九就是不行,王怜花很怀疑,对方可能连一张棋盘上一共有多少个落子点都算不清。
——等等,不会真的算不清罢?
王怜花迟疑地放下手中白子,慎重地看向宫九:“今有宛田,下周三十三步,径十一步。问为田几何?”
宫九:“……”
三十三……十一……乘……
……妈的,这说的是人话吗?
王怜花头晕目眩,他稳了稳心神,将棋篓推到一边,郑重地问宫九:“那七三一五减二一三余为多少?”
王怜花甚至都没给宫九出需要进位的减法。
宫九僵在原地,目光冷凝如刀。
王怜花心里一凉:“那……那二十七减十八余为多少?”
宫九很不想丢面子,于是奋力算了算:“十五。”
王怜花:“……”
王怜花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棋盘棋篓,拿出了一张大白纸。
宫九很敏感地警惕道:“作甚?”
王怜花咬牙切齿:“你先把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都给我背熟,再说下棋的事。”
算来算去,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栽了跟头。谁能想到已经二十三岁的人,居然连二十七减十八都算不出来!
还下棋,下屁!
王怜花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
于是等到墨麒等人脸上带着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色阴沉,手中拿着戒尺的王怜花,还有坐在桌前,在大白纸上写着什么的宫九。
看见众人进门地瞬间,宫九就把大白纸哗啦一下揉皱了,扒拉几下,把所有被他用废的大白纸都扒进怀里,胡乱揉成团,扔到桌底,才站起身:“你们终于回来了。”
宫九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有种如获重生的感觉。他感觉面前的墨麒更加英俊了,就连一旁的那些唐门弟子也变得能入眼了许多,比那些扭来扭去的三十八减十七之类的东西好看许多,简直令人心神愉悦。
做了一下午算术题的宫九感觉自己迎回了救星。
王怜花冷哼了一下,瞪着宫九的背影。
墨麒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熊猫崽,和熊猫崽怀里抱着的一个卷轴。
熊猫崽被从墨麒怀里拔出来,嘤嘤哼唧了几声,手脚并用又团了回去,使劲把自己往墨麒怀里挤,非嵌在墨麒怀里不肯出来。
谁又能勉强一只这么可爱,这么可爱的毛绒绒呢?墨麒轻手轻脚地把熊猫崽翻了一个面,从它怀里抽出了卷轴:“宝藏图找到了。是阿飞找到的。”
唐远道指了指墨麒怀里的熊猫团子:“是我的阿飞找到的!”
挂着铁剑的阿飞沉默着看了墨麒一眼,眼神中带着羡慕。
熊猫崽已经开始在墨麒怀里瘫肚子了,还拿胖爪勾着墨麒的大手往自己毛肚皮上摁,一副求撸毛的样子,还嘤嘤嘤叫个不停,令人恨不得立即就出手把它从墨麒怀里偷出来,藏进自己衣服里掉头就跑。
宫九眯起了眼睛:“……”
今天下午做了半天的算术,正不开心的时候,墨道长连他的肚子都没摸过呢,凭什么摸这黑白熊的肚皮?
宫九一把把还在撒娇的熊猫崽从墨麒怀里拔了出来,塞进了唐远道怀里:“看好你的阿飞。”
唐远道紧紧抱住被塞进怀里的熊猫崽,差点热泪盈眶:“哦,哦。”
终于回到我怀里了!
墨麒露出了一个有些失落的表情,但很快就严肃了回去:“镖物和宝藏图都找到了,现下县令已经在让县兵把镖物往府衙运,叫了六辆推车。那些财宝放在推车上一路推回衙门,这消息肯定很快就会传出去,北仲王的人来探查的可能就更大了。”
墨麒看向王怜花:“前辈,今晚县令就会让封山的县兵撤走。我们准备在找到宝藏图的地方埋伏,您和我们一同去吗?”
王怜花冷静道:“去。”
宫九这个徒弟还不是一般的徒弟,气狠了也打不得,王怜花攒了一肚子的气,就指望着今晚北仲王的人能上钩,可以趁机好好发泄一下怒火呢。
你说说!你说说!这世界上怎么能有一个人,活到二十三四,连二十七减十八都算不出来!
王怜花眼里喷着火,甩袖回房更衣去了。
当天夜里,北仲王派来探查宝藏图还在不在原处的心腹,惨遭了王怜花一顿毒打。
毒打完了,王怜花才用摄心术让这名心腹供认了北仲王于洪门灭门一案所做的一切安排,以及北仲王已经准备好的兵马,甚至连北仲王一夜能御三女这种事情都两眼放空地倒了出来。
王怜花一脚蹬开了鼻青脸肿的可怜心腹。
等宫九黏在墨麒身后,跟着回了江山醉墨麒的房间的时候,赵祯的信终于也从汴京传了回来。说是北仲王在北地盘踞已久,贸贸然想要铲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