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和林诗音两人遥遥相望。
林朝英和千岁忧对视了一眼,悄然离开。
林诗音在原地不言不语地望着李寻欢片刻,最后竟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表哥,你不是要带着心爱的姑娘到关外去了么?怎会到此?”
对着心爱的女子,李寻欢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听大哥说,你已经三天未回李园,并且对他避而不见,我有些担心,所以临行前想来看看你。”
“你是说龙大哥么?我最近无心会客,他本是表哥的义兄,如今我与表哥既非未婚夫妻,与他也不过几面之缘,相交不深。他来看我是一番好意,但与他有交情之人是表哥,瓜田李下,难免招人闲话,我只好辜负他的好意了。”
一番话,说的十分在理,竟令李寻欢无言以对。
林诗音:“表哥说走便走,将李园留给我,却不知令我好生困扰。若是表哥改变了主意不离开杭州了,我也十分乐意将李园归还给你。”
李寻欢闻言,苦笑道:“诗音,你我之间,如今竟只剩下这些话可说了么?”
林诗音抬眸,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看向李寻欢,她眸中有怨有嗔,最后都化为平静。
她反问:“不然呢?如今我和表哥之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话可说?难道说龙啸云此人是如何值得托付终身么?”
李寻欢愣住了,他看着前方的林诗音,为何短短数日,林诗音却仿若脱胎换骨一般?
她以前从不会这样咄咄逼人,她总是温柔体贴,与人说话总是春风化雨般,从不话中带刺。
李寻欢的内心十分震惊,“诗音!”
一直站在台阶之上的林诗音缓缓走下前方空地,她走到李寻欢的前方,仰头望着这个从她有记忆开始,便占据了她生命全部的男人。
“表哥,在你心中,诗音原来竟是个可以随时转让的人么?”
李寻欢:“当然不是。”
“此时此刻,我想再问表哥一句话。”
“你问。”
林诗音:“表哥到底是为何要与我解除婚约?”
李寻欢:“……”
林诗音仰着头,望着李寻欢。
她心中始终还是有着他,只要他说出实情,并且表示后悔,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寻欢俯首,望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女子,昔日与她在李园生活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掠过,梅林煮酒赏花,雪中嬉戏玩耍,过往的温馨甜蜜令他几乎要向林诗音缴械投降,就在他想伸手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的时候,龙啸云缠绵病榻,嘴里喃喃喊着林诗音名字的一幕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心中一惊,原先的情迷意乱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随即徐声说道:“因为我心中另有所爱。”
林诗音听到他的话,心中最后的一丝希冀都已经熄灭。
哀莫大于心死。
她知道李寻欢一直希望她可以对他死心,而她此时此刻也终于死心。
“原来是这样。”林诗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了,表哥请回吧。”
李寻欢望着她的神情,心中隐隐作疼,“诗音,王伯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回李园了。那是你的家,你不回李园还能去哪儿?”
林诗音面无表情,“那不是我的家,那是你想将我送给龙啸云而留给我的补偿品。”
李寻欢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苦涩:“诗音,别那样说。我说过,不论日后你会与谁结为夫妻,李园都会是你的嫁妆。”
林诗音轻声笑了起来,“是吗?那诗音就谢谢表哥的一番好意了。”
李寻欢:“你还不回李园吗?”
林诗音:“表哥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我解除婚约,令我被人嘲笑。李园的一草一木,对我而言,都是回忆与讽刺。”
李寻欢皱眉,“你不回李园,还能去哪儿?千岁忧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她又能收留你多久?再说了,你不知旁人来历,万一她们对你怀有歹意呢?”
林诗音面无表情地看了李寻欢一眼,“谁说我不知她们的来历,你方才看到岁忧的师父了么?”
李寻欢闻言,不由得想起了龙啸云的话。
“那古墓派的掌门人林朝英长得与诗音有几分相似,而千岁忧这个会驭蜂的小姑娘,有着说不出来的邪门。我遇见她,便吃了好几次暗亏。她相貌看着清艳讨人喜欢,实则心机深沉。她对着诗音一口一个姐姐,喊得好不亲热。林诗音从未混迹江湖,又怎会知道人心险恶?”
龙啸云的话犹在耳旁,而此时林诗音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模样,李寻欢的眉头越走越紧,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怒意:“看到了又如何?难道因为她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你便觉得她是可信之人?”
“她们不可信,难道表哥就可信了吗?”
林诗音的一生从未像此刻这样倔强,她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状,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
“我本将表哥视为是一生的依靠,可表哥是怎么对我的?表哥要与我解除婚约,还将我托付给龙啸云照顾,心中大概想的,不过是我无依无靠,走投无路时,若是不能依仗你为我找好的龙啸云,又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