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光人的妻子,是个极为端庄的、如同瓷器一般的美人。笼罩在她脸上的驱之不散的惆怅,定然是因为丈夫的逝去才产生的吧。泉奈想。
有那么一瞬,泉奈甚至在心底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和动摇——
她真的是堂兄的妻子吗?
宇智波光人在家族中并不算出众,他甚至有些粗莽和不拘小节。他真的能娶到一个举手投足宛如大名女儿的妻子吗?
泉奈正在打量着她,她就察觉到了旁人的视线,侧目望过来。一双极漂亮的、像蒙着雾一般的蓝色眸子,就这样闯进了泉奈的视野。
“您是光人的族亲吧。”她开口说话了,嗓音很轻柔,“我从没有在这个村子里见过您…您是从外面来的。”
泉奈闻言,点了点头,说:“光人哥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他在信里叮嘱我们要好好照顾你,让你生活无忧。”
旋即,他在心底思索了一下称呼,脱口而出说:“姐姐。”
按照辈分来说,这个叫做“优”的女人,确实是他的义姐。不过,她可能比自己更年轻一些——泉奈不确定。他今年二十三岁,也许和这个女人同龄也说不定。
优娜垂眸,说:“屋外太冷了,请进来坐坐,喝杯茶吧。”很客气的话,可见她并没有因为亡夫族亲的到来,而解开自己的忧愁。
她所居住的屋宇很粗陋,屋顶的木头被腐蚀了,有着星星点点的孔洞。杂物落满灰尘,用白布敷衍地遮盖着。难以想象,她竟然栖身在这样简陋的地方。
就连茶水,都粗糙得不可思议。泉奈自认做忍者的人不怕艰苦,可他知道这种条件对一个普通的妇人来说,未免过分了。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让你见笑了。”她将茶拿来,便很规矩地坐着。头颅低垂,露出一小段秀气的脖颈。
她的表情,还是很哀愁的样子。
泉奈微微握紧了拳头,说:“如果不是千手一族的那群混蛋…光人哥也不会…放心吧,我们迟早会为光人哥复仇的。战争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千手一定会付出代价。”
此刻,他对千手一族的不满再度团凝在了心间——如果不是因为该死的千手一族,她又何至于落得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下场呢?
听到泉奈说的话,她蹙眉,很苦涩地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泉奈说:“我会带你回宇智波的族地,今晚你就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早上就走。…族地比这里要富庶和安全的多,我也会代替光人哥照料你的。”
优娜的眼底有微微的感激之意。她问道:“太感谢您了。光人死去后,我正为未来的生计发愁呢。对了,还没询问怎么称呼您?”
“泉奈。”他说,“我叫宇智波泉奈,是光人的堂弟。我和我的哥哥…斑,是和光人哥一起长大的堂兄弟。”
“泉奈大人?”优娜有些愣住。从宇智波族人的口中,她也了解了一些这个家族的基本情况,知道这一族的族长兄弟、最富盛名的两位忍者,就是宇智波斑与宇智波泉奈。
可以说,他们兄弟二人,正是支撑着宇智波一族立于忍界顶端的支柱。
没想到光人与他们竟然是堂兄弟的关系。
明明是一个祖父的血脉,但光人的口碑好像比这两兄弟差得远了去了。
(虽然很对不住光人,但是她就是这么一个刻薄的女人)
“不用称呼‘大人’。”泉奈说,“以我和哥哥的财产,足以帮光人哥照顾你了。”
伯父家的几个孩子里,宇智波光人是唯一娶妻的。剩下的几个兄弟,都在少年时就牺牲了,也没有任何的血脉留下。
因为谁也不确定何时会死亡,斑和泉奈也始终没有娶妻。如果自己战死了,那妻子和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两人正在说话,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优娜有些困惑地去开了门——现在这个时候,很少有人会来找她这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了。
门外站着的是这个村子里最为健壮的男人,在村子西边居住的勇太郎。他三十多岁,因为常年伐木而有健硕的体格,一张脸胡子拉碴,充满了风霜的痕迹。
“你是藤村光人的老婆吧?”他操着浓重的乡音,很粗鄙地开了口,“藤村在活着的时候欠了我许多钱!现在他死了,你得代替他把钱还出来。”
优娜有些小小地吃惊。
这个勇太郎,从几天前就一直在她门前徘徊,但有光人的族人在,他没法靠近。今天因为泉奈大人来了,那些宇智波的族人们便放心地离开了。谁知道,勇太郎竟然上门要债了。
“有欠条吗?”她问。
“没有那种东西!你的男人不会写字,怎么可能立下欠条?”勇太郎不耐烦地说。
“没有欠条的话,那我不会认这笔账的。”优娜很淡然地说。
勇太郎却作势抡了下拳头,威胁说:“你说不认就不认了?老子的拳头有的是力气,你这个娘们儿生的漂亮,一张脸被打花了就可惜了!”
这种恶霸欺压死了丈夫的女人的戏码,在这种落后的时代,实在是太常见不过了。
勇太郎见优娜不说话,哼笑一声,说:“你要是拿不出钱来,把自己拿来抵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