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不准备跟这个固定为张正义形象的家伙多说了。
还他就是府君?
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点气势,做做样子,起码也应该微微收敛下巴,让眼神变得深邃,故作深沉的说出来吧。
而这个家伙呢,语气姿态,就像是在说:我是个大人物呢。
就秦阳对府君的了解,哪怕他对这个府君其实并没有太好的印象,心里也是认同这货是个真正的大佬。
仅仅布局亡者之界,一个谎言,牵动整个世界,在其后的无数年里,跟着他一起起舞,最后谎言还成真了,秦阳就挺佩服他的。
这种大佬,哪怕逼格再怎么掉,那也应该是虎死威犹在,人倒势不倒,死了发型都不会乱。
就算是真退一万步,府君跟传说之中相差甚大,那也不至于大到这种地步吧。
更别说,从几百年前,就有人非得说他就是府君往生。
到了现在,他都死了,来到亡者之界,还有人在孜孜不倦的散布谣言,非要说他就是府君。
秦阳自然也会不自觉的偶尔怀疑一下,这个可能是不是真的有。
就算是有,他当然也不会觉得自己会是这副狗模样,他秦有德就算是死,也要干掉了大荒的传奇,再拉着一位天帝一起陪葬。
先不说实力,易地而处,秦阳自忖,他肯定是不会这么没眼力劲,直接莽过去,先装弱智,引人进来,再利用忘川的规则,夺舍走出忘川。
一个能越过了上古地府外围的水脉阻碍,还明显不是上古地府之人的生面孔,在亡者之界,能做到一身气息晦涩难感,力量掌控极强。
秦阳自问他若是对面的狗东西,第一反应,肯定是对方不好惹,要坑对方索要承担的风险太高,失败的代价承受不起。
明确排在第一的目的,是脱离忘川,而不是先去想好处,想着坑人。
先友好的聊起来,窥探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找到对方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达成的目的。
之后再有针对性的诱之以利,挠到对方的痒处,一步一步,引诱着对方,让其认为主动想办法来解救,才是最能获得他各方面认同的方法。
人看起来重感情的,就去培养感情,辅之以真诚,真真正正的去交朋友,若是个女的,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自私自利的,就给他以利益,疯狂的画饼,再稍稍让他尝到一点饼渣的味道,想要吃到更多的大饼,那就只能来救人。
神经病变态,那也顺着对方的变态思路来。
办法总会比困难多。
直接创造对立,以坑人拉替死鬼,作为解救自己的办法,可以算是最莽最蠢的办法了。
这是秦阳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也明白,他在这旁观者清,事不关己,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又不是自己。
对面这个家伙,估计是已经快憋疯了,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把脱困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确不太靠谱,直接莽过去,看起来也的确是自身一直掌握主动权。
而且,他一定非常自信,才会这么做。
一般自信到自傲的大佬,大部分可能都会这么做,这些人都不会习惯将希望或者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
像秦阳想的,先开始利他,再从利他转化到利己的策略,未必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秦阳瞎想八想着,一只脚踏出了忘川,脚下的绿水,沸腾的更加剧烈,这一部分被染成了绿色的忘川支脉,也开始不断颤抖着。
忘川本身的威能,加上假张正义不断的突进渗透,已经牵动到越来越多的忘川支脉,可惜那种力量,还是没法留住秦阳,留住秦阳的记忆。
“我真的是府君!”张正义着急上火,再次重复了一遍。
秦阳不为所动,另一只脚也开始抬起。
“我真的是府君!我曾穿过忘川,将记忆遗忘在这里!”张正义要疯了,神态癫狂,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徒劳,他现在只能维持着张正义的样子,被钉死在那里,一步也迈不动。
“第三次了啊……”秦阳默念了一声,剩下那只脚,慢慢的抬起脚后跟,脚尖也随之抬起,彻底里面了忘川的水面。
下一刻,就见那癫狂的张正义,瞬间平静了下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你的肉身极强,对于力量掌控的如此精妙,必定是有完美契合亡者之界的法门,要是以你的身体,走出去,绝对是非常大的优势。”
张正义摇了摇头,膝盖微微一抬,想要抬起脚,迈出一步的时候,有些惊愕的发现,他的脚没有抬起来,腿稍稍弯了一点,也只是让他的身体稍稍歪了一下。
他骤然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阳。
在他的目光中,秦阳的确是离开了忘川,他也感觉到秦阳离开了忘川。
他将目光看向秦阳的脚下,这个时候,才终于发现了一点问题。
秦阳明明已经离开,但是沸腾的忘川,却还没有平复下来,那种激烈的波动之下,混杂着一点微不可查的扭曲。
秦阳的确后退了一步,只不过在那一丝扭曲之下,他只是原地踏步了而已,两只脚的确都离开了水面,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