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好足够兜底的底蕴。
“叩见陛下。”
卫兴朝出现在嫁衣身后,低头不敢直视。
“卫卿,你执掌定天司,已经多少年了?”
嫁衣背对着卫兴朝,遥望着前方神树,不悲不喜,似是随意发问。
可卫兴朝的心里却忽然一个咯噔,面上神情不变,心里却开始有无数的念头不断的翻腾出来。
身为定天司的一把手,他从哪一年执掌定天司的,当然是一清二楚,连多少天,多少个时辰,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也明白,帝心难测,当大帝忽然单独问一个臣子,效力多少年的时候,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念头疾转,卫兴朝面色不变,沉声道。
“回陛下,臣已经记不太清具体多少年了,只记得臣这一生,都在定天司,为神朝效力。”
嫁衣目光面色平静,淡淡的道。
“卫卿,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明白,朕与嬴帝,到底有什么不同。”
卫兴朝面色大变,连忙叩首在地。
“臣万死。”
“站起来。”
“臣不敢。”
卫兴朝话音刚落,便感受到威压骤然落下,仿佛四面八方的压力,都在瞬间压在他身上。
他连呼吸都不能了,眼球动一下亦不能,甚至于,他明明已经半步道君的修为,此刻全身修为,体内的真元,统统都被镇压。
而这,还是新帝根本没有借神朝之力的情况。
卫兴朝脑后发凉,心神狂跳,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明白,新帝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了。
所有人都觉得,是大嬴神朝急速扩张,导致的大嬴神朝强了,却忽略了,新帝本身就是一个绝世天才。
若不是在最好的岁月里身陷囹圄,蹉跎数千年,如今本身实力,恐怕早就成就封号了。
“有件事,需要定天司去办。”
嫁衣简略了定了大方向,将第一步渗透的重任,交给了卫兴朝的定天司。
论渗透,大嬴神朝还真找不到更强的了。
定天司的外侯,早些年渗透到大荒的各个角落,这些年,实在是太过太平,以至于定天司那些渗透的外侯,都快可以养老了。
如今,给他们一个更大更有挑战的任务,也省的定天司废了。
毕竟,后面的确还是要用到定天司的。
卫兴朝战战兢兢,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莫名发凉,他不知道这次给的任务,到底是算好还是算坏。
卫兴朝满心焦虑,正要回去摇人开会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扭头向着一侧望去。
只见蒙着眼睛,失去双臂的蒙毅,站在那里。
卫兴朝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念头。
道门的守陵人。
他打不过。
道门现在基本已经站在明面上了,起码对于顶尖的强者来说是这样的。
当年定天司还在追捕道门的人,双方说起来,还是颇有恩怨的。
可如今,他卫兴朝只要敢在公开场合,继续表述跟千年前一样的观点,他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见过蒙先生。”
卫兴朝老老实实的见礼。
“老夫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身为定天司的魁首,最是应该明白,现在跟往日有何不同,没想到,你还是陷入窠臼,难以自拔。”
卫兴朝面色一怔,连忙再次揖手一礼。
“还请先生指教。”
“做好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去揣测新帝的想法,新帝让你去做什么,你只需要尽全力做到最好即可。
新帝若是想要让你去死,你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是大世之争,争的是所有人的活路,你没有时间去揣测圣意了,接下来的事,恕老夫说句不动听的。
以你往日表现出来的能力,很难应对自如,但新帝还是交给你了,老夫也只能认为,是你往日为求自保藏拙。
你也应该知道,亡者之界已经出现,他日若是大败,我等所有人,便会在亡者之界相见,不会有人幸免。
而到了那边,便由不得神祇做主了。”
蒙毅说完,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有些话,不适合大嬴神朝的人来说,但接下来的计划,太过重要,蒙毅便忍不住出来点醒卫兴朝。
时代变了,当年卫兴朝需要揣摩圣意,保证对嬴帝的忠诚的同时,还要让自己不是那么拔尖,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想法。
但到了新帝这里,就明显不一样了,新帝关心的是,这件事你做成了没有,行的也接近军中之法,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这就是新帝能接受,朝会之时,罗大喷子时不时的搞出来一个大的。
蒙毅离去,卫兴朝站在原地沉吟良久。
蒙毅说的这些,他其实也知道。
只是他的一生,大半的时间,都处于伴君如伴虎的境地,在面对大帝的时候,已经小心惯了,实在是赌不起。
赌错一次就完蛋了。
现在听了蒙毅说了,他的一颗心也就放在肚子里了,新帝给他的,的确是一次难度极高的大任务。
知道归知道,明白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