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风冒雨来到了村西头的杨家新宅,已然成了两只落汤鸡的陈氏叔侄竟然被黄大龙拦在了门外。 “我一天三遍把村委会打扫得干干净净,你俩这一身滴水带泥的也好意思往里进?咱能不能拿出点最起码的公德心呢?”黄大龙手指院子里的蓄水池,满脸嫌弃地喝令道:“去,到那边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进屋。” 陈天运哪里受得了这番窝囊气,哗的一下掀掉了身上雨衣,就要冲上去用拳头同黄大龙理论一二,却被身旁的陈苍伟一把拉住。 一身泥水进人家的房确实失德,传出去了,村民们只会指责他们爷俩,没人会关注狗曰的黄大龙说话的腔调有多气人。 叔侄两个乖乖地去到蓄水池洗干净了,黄大龙抛来一条干爽毛巾,盯着他们擦干了身上的水渍,这才放他们爷俩进了屋。 一层大堂被分隔成了两部分,楼梯口的西边仍旧是客堂布置,虽然面积少了一半,但仍旧有个百余平,用大气,豪华,甚至是奢侈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东边一半隔出了八间房,最头端门对门的两间房面积最大,分别当做了会议室和村委会办公区,挨着会议室一侧的三间房,分别是广播室,财务室,村长办公室。对面剩下的三间房,张绍本和李振堂各占了一间,最后一间则挂上了资料档案室的门牌。 陈天运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办公空间,一脸的不快登时写在了表面。 黄大龙没好气地回应道:“霸哥是副村长,他不是也没办公室吗?” 恶霸小贱种是没给自己安排办公室,可整幢宅子都是他的,他还不是想在哪办公就在哪办公么……陈天运越想越气,可就是没法反驳黄大龙。 陈苍伟推开了会议室的房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说好的开会呢,怎么不见他们仨的人影? 面对陈苍伟的质疑,黄大龙呵呵笑道:“说好的八点半开会,你瞧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早就把会开完了,现在正在顶层喝茶赏雨呢。” 会早就开完了……合着你狗曰的在广播里扯着嗓子叫唤纯粹是逗我爷俩玩? 陈苍伟忍无可忍,终于把脸色沉了下来。 正准备发飙之时,忽听到头顶传来轻咳声,陈苍伟抬眼看去,却见那衣着光鲜的小贱种在张绍本李振堂的左右陪伴下,正缓步踱下楼梯。 “二叔,你怎能这般慵懒呢?刮个台风你就躲在家里不工作了,这要是发了洪水,你岂不是第一个逃跑保命?” 你特么见过哪个村长整天蹲在村委会办公室的……陈苍伟敢怒却不敢言,生怕再落下话柄遭来攻击,三对一哦,自己身边的那杆枪在这种没有预演过的短兵相接中只会添乱。 可这杆枪偏偏不听话,陈苍伟没打算拉枪栓,它却自行搂起了火:“台风天,连公家都要放假,更别说村委会了。” 杨锐轻叹了一声,口吻变得语重心长,就像是中学里的班主任那样: “公家是公家,村委会是村委会,我们不能要求公家怎样怎样,我们只能严以律己。村民们是因为信任,才把票投给了我们,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我们几个能领着他们尽早的赚到钱,可我们呢,今天刮个台风要休息,明天气温太高还要休息,陈天运,我就问你,这样的态度对得起你得到的那些选票吗?” 那些选票都是我陈家人投的,是我二叔下的命令……陈天运怀着愤懑,将脖子拧到了一旁,不再搭理这无赖一般的小贱种。 陈苍伟无奈,只好出面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不是要开会吗?” 李振堂接话道:“开完了!左等你爷俩没到,右等你爷俩还是没到,没办法,我们仨只好先开了,哦,会议通过了几项条令,我念给你听啊。” 通过了几项条令? 也就是立规矩咯! 特么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呀……陈苍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权威被冒犯到了。 可今天似乎并不适合开战,好吧,那就暂且退让,且听听你们几个逆臣佞党能立下怎样的规矩。 “第一,村委会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至六点,不得迟到早退。万一迟到,五分钟内罚款五毛,超过五分钟罚款两元,单日迟到超过一个小时,或是当月迟到超过三次,罚没当月津贴。早退做相同处罚。 第二,有事需请假,请假制度参照公家规矩执行。 第三,每日考勤及请假登记由副村长助理黄大龙负责。” 黄大龙? 他特么算是哪根葱? 陈苍伟终于隐忍不住,沉声质问道:“杨副村长聘请助理我不反对,但是不是应该事先给我打声招呼呢?” 李振堂随即回应道:“村委会实行的是少数服从多数制度,在杨副村长聘请黄大龙担任助理一事上,已经得到了村委会三票赞同。” 陈苍伟不再退让,针锋相对道:“我做为村长,拥有一票否决权,杨副村长聘用黄大龙担任助理一事,我不同意!” 李振堂瞪圆了双眼,喝道:“你凭什么不同意?” 一旁,黄大龙阴阳怪气道:“凭什么?就凭我是一村之长,就凭我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就凭我抱紧了田乡长的大腿,哼,你们几个想跟我斗,没门。” 这特么完全是陈苍伟的心里话,通过黄大龙那张烂嘴说出来,陈苍伟一时羞愤难当,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煞是绚烂。 杨锐故作生气,冲着黄大龙道:“怎么说话的你?二叔好歹也是个长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得敬重长辈才是啊!” 黄大龙立马换了副神色,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