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博也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乡里。 反正都是个来,早来一会,说不定就能赶在会前碰上恶霸,他的那些个烦心事,似乎也只有恶霸才能帮忙解决。 会议室陆陆续续又到了几位村长。 离说好的会议开始时间还有个二十来分钟,干等也是等,不如聊点八卦来打发下时间。其中一个村长率先开口,随后三五个村长跟着附和,会议室瞬间热闹了起来。 当下,石岗乡最为热点的八卦非方大所长挨揍莫属,一时间,就此事件,从诸位村长的口中吐出了多个版本。 但,不管哪一个版本,都缺不了一个大反派的存在。 岗南村的恶霸。 以寻常道理看,岗东村离岗南村最近,两村之间又存在世仇,赵公博村长肯定掌握着更多关于恶霸的料,而且也应该乐得同大伙分享。 然而,实事却刚好相反。 赵公博始终是一言不发,到了最后,甚至还借口上厕所撒尿离开了会议室。 “赵村长是怎么了?被那恶霸吓到了?” 提出质疑的这位粗嗓门是位于石岗乡西部的大坪村姜村长。 村如其名,这大坪村是真的大,全村近五千口子人,拥有耕地一万七千余亩,论规模,在石岗乡坐稳了第一把交椅。 但该村还有另一大特点,穷。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别人家的地一年下来一亩地怎么着也能赚到手一两百块,像岗东岗南这样比较富裕的村,平均下来一亩地都能搞到手三百块,可在大坪村,种什么都是个欠收的结果,年底一算账,一亩地的收益还不到一百块。 乡里很重视大坪村,田少武在他们身上没少费心思,每一年都会从县里请来农业专家,悉心指导他们的耕种,但最终结果却是每一年大坪村都会让各方面的人感到失望。 地再怎么贫瘠也不至于此呀! 田少武在任上时判断说应该还是人的问题,也曾动过换人的念头,但尚未实施计划便胎死腹中。 姜村长在大坪村的威望那可不是一般,陈苍伟赵公博在本姓人家中的威望加在一块也比不上人家姜大村长。 据说,在大坪村几乎没人知道姜村长的名讳。 就像在岗南村,一提到恶霸,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是谁,但要说谁是杨锐,估计一半人都要摇头。 但会议室里的各位村长还是能叫得出姜村长的大名。 姜村长名叫姜洪亮,岁数只比七叔公小了几岁,年轻时也曾上过战场立过军功,不同的是,七叔公宰的是东洋小鬼子,而姜村长杀的是西洋大鬼子。 赵公博分明听到了姜村长的嘲讽,但他却装聋作哑,无视会议室中其他村长的讥笑,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刚一出门,就见到恶霸那小子陪在一位靓女身旁,有说有笑正朝这边走来。 赵公博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这小子怎么突然间就变得不懂事了呢? 知道你跟陈苍伟的争斗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那也不至于如此翘尾巴呀? 这儿可是乡政府,咱们过来是参加新任乡长的见面会,你小子倒好,居然明目张胆地泡起妞来了,这要是让新任乡长看到了,情何以堪? 杨锐也看到了赵公博,对那靓女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冲着赵公博招了招手。 赵公博甚为困惑。 你小子泡妞需要电灯泡,这一点你赵大伯可以理解,可是,赵大伯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当你的电灯泡合适吗? 赵公博唬着一张老脸,对杨锐的招呼只装作没看见。 杨锐却不想放过赵公博,直接叫嚷起来:“赵村长,你什么意思?不想见石乡长是不?” 赵公博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这靓女居然是新上任的乡长? 怎么可能! 恍惚中,石秀丽已经来到了面前,并向赵公博伸出了手来:“岗东村的赵公博赵村长,久仰大名啊,我是新调来的代乡长,石秀丽。” 赵公博连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很是恭敬地握住了石秀丽的手:“石乡长好,我,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 石秀丽浅浅一笑,道:“没想到我是个女人,对么?” 赵公博先是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随后又连连摇头,可不敢承认,这种念头有着歧视女性的意思。 石秀丽看了下腕表,轻声:“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请田书记,你们先聊。” 石代乡长走了老远,赵公博才回过神来,冲着杨锐忍不住抱怨起来:“恶霸大侄子,你也忒不仗义了吧,知道人家是新来的乡长,怎么就不能提前跟你赵大伯打声招呼呢?” 杨锐乐道:“我也是才知道,怎么跟你提前打招呼?还有,我刚给你招手,你为啥装作没看见?你要是不装,哪来的尴尬?” 赵公博被反呛了两句,心情感觉倒是舒服了一些,一把拉住了正要举步走进会议室的杨锐:“等一下,大侄子,大伯有两件事请需要请教你。” 杨锐站住了脚,顺便掏出了香烟,刚才在石代乡长的办公室里始终忍住了,但同时也勾起了他的烟瘾。 爷俩去到了外面的一处僻静地,赵公博将他遇到的难为一五一十告知了杨锐。 “你是说你们村有人要针对你,却只肯躲在暗处不敢露头?” 赵公博笃定点头。 杨锐轻松笑道:“宵小之辈,何须忧惧?” 赵公博的精神为之一振,期待的目光滞留在了杨锐的脸上。 “他们不就是借助村民吃水不乐意花钱的故旧思想在推波助澜么,你把村民的思想给扭转过来,看那些宵小还怎么蹦跶?” 赵公博叹了口气,神情随之暗淡下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