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龙瞬间失去了再试下去的兴趣,掉转车头,驶回了向阳修理铺。 进了店,把自己的判断附耳告诉了杨锐。 杨锐不动声色,向新仔招了下手:“把定金还给我吧,这车我不能要。” 新仔秒速变脸。 “你说你是诚心买车我才让人把车开过来的,你说不要那就不要了?不要也成,但定金不能退!” 杨锐笑了笑:“你是非逼着我把你这辆车的毛病说出来是么?” 一个两条胳膊上各纹了一条龙的伙计气势汹汹道:“你说我车有毛病,毛病在哪?拿出证据来!” 另一个后背上刺了一头下山虎的伙计气势更盛,直接操起了一杆修车用的撬棍,嚷喊道:“你们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 黄大龙怒目圆瞪,就要发难,却被杨锐一把拉住了。 “做生意,不管是正道还是偏门,都得讲究个诚信不是?像你们这样搞,那生意能长久么?”杨锐气定神闲掏出香烟,自己叼上了一根,将剩下的连同烟盒一块抛给了黄大龙。 新仔连忙上前劝解:“都消消火,有话好好说……” 把两位同伴扯到了一旁,新仔又向杨锐道:“这都是老板定的规矩,我们小打工的做不了主啊,这样吧,我给老板打个电话,把情况说清楚,看老板怎么说。” 杨锐轻笑点头。 新仔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串号码,随即又是一通疑似客家话,因为语速较快,这一次,杨锐没听懂一句话。 打完了电话,新仔赔着笑道:“两位老板,请稍等片刻,老板说他马上过来亲自处理。” 一支烟刚刚抽完,店铺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其中一个大嗓门嚷嚷道: “让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向阳大佬的店铺闹事?” 话音未落,七八飞仔已经涌进了店铺,为首一壮汉甚是嚣张,肩扛一把尺余长的砍刀,腰间扎着条铮亮的金属腰带,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一个横练高手。 这阵势,没法谈了呗。 杨锐呵呵一笑,跟黄大龙对了下眼神,随后缓缓起身,同时道:“有什么话咱到外面去说,这铺子空间太小,话说不透。” 那壮汉一声冷笑。 装得倒还挺像那么回事,不就是害怕了,借口到外面干架找机会好撒丫子逃跑么?那就顺了你们哥俩的小心思,大爷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能不动手那就无需动手。 壮汉大手一挥,领着手下兄弟退出了店铺,拉开了阵势。 黄大龙赶在了杨锐身前,兴奋道:“霸哥,这么点小事就不用你亲自出手了。” 杨锐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霸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我必须亲自动手。” 黄大龙长叹一声,甚为遗憾。 出了门,杨锐满脸笑容,冲着那壮汉道:“你们是打算单挑呢,还是群殴?” 黄大龙跟着解释道:“单挑的意思是说我俩挨个把你们揍一顿,群殴呢,那就是你们一起上,一起挨揍。” 那壮汉明显被激怒了,手抓肩上砍刀,漫天一挥,爆喝道:“弟兄们一块上,废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只见杨锐身形暴起,疾冲两步,腾空拧身,看招数应该是一招旋身后蹬腿。 双方徒手搏斗,这一招甚为霸道,接招者要么躲闪,要么以双臂格挡,但无论如何应对,总是要落入下风。 但此刻,那壮汉手中有刀,只需要胡乱劈出,吃亏必是进攻一方。毕竟,腿力再大,那也是血肉之躯,扛不住刀刃锋利。 壮汉深知此理,狞笑声中,欺身前迎,同时劈出手中砍刀。 哪曾想到,电光火石间对方却突然变招,本该跃起的身躯却疾速下落,预想中的腾空后蹬变成了贴地扫堂。 那壮汉反应不及,脚下一绊,身体顿失平衡。 就要扑到之际,右臂又突遭外力,那壮汉眼睁睁看着手中砍刀调了头,直指自己的胸腹之间。 “咣叽——” 壮汉扑倒在地,砍刀成了垫子,连胸带肚子,剐开了好大一块皮肉。 惨叫,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但惨叫并不能解决问题。 杨锐笑吟吟看着那帮被吓傻了的飞仔,又是一脚踹在了那正想翻身的壮汉头上,同时轻声道:“霸哥的气消了,大龙,剩下的留给你过瘾吧。” 黄大龙开心地应了一声,然后…… 虎入羊群。 三分钟不到,站着的只剩下了两人,一个姓杨,另一个姓黄。 杨锐缓缓转过身来,冲向店铺内簌簌发抖的新仔。 “怎么说?要不你再打个电话?” 新仔浑身颤抖着捧出了那一千块:“不打了,再也不敢打了,这钱还给你们……” 黄大龙整理了下衣衫,乐呵呵走过来,拍了拍新仔的脸颊:“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是一千块的事情吗?” 新仔带着哭腔道:“那你想怎样啊……” 黄大龙忽地变了脸色,反手一个耳光甩出:“霸哥让你打电话,你特么居然敢不从?去,给你老板打电话,把他给老子叫过来!” ‘太子’修理铺的名取自于摩托车的车型,国内玩家因为坐姿把巡航型摩托车昵称为太子车,最具有代表性的当属哈雷。 而‘向阳’修理铺的名则取自于其老板,郑向阳。 郑向阳并非本地人,老家在陆丰一带,懂的都懂,那一带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 和杨锐一样,少小时的郑向阳过的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不同点则在于家教。 还不怎么懂事的时候,阿妈就教育杨锐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不能偷,二不能骗,三更不能抢。七叔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