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传出什么流言?”齐君慕一脸纳闷道:“孩儿来之前已经听沈念说过此事, 救起乐清的是你身边的内监,救林恩表哥的是他。沈念长在边关, 礼仪方面是粗糙了些, 可为人还算正直。朕相信他绝不会做出毁人清誉的事情来, 更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母后是不是过于担忧了。”
“怎么就是我过于担心了呢。”太后脸上出现些烦躁和不耐烦,她眉眼忧心:“刚才有那么多内监还有禁卫都看到了林恩、沈念和乐清在水里。可他们两个到底是年轻小伙子,别人就会想,他们为什么要跳入水中?有没有碰到乐清?流言这东西,不是你想禁就能禁得住的。”
齐君慕皱了下眉, 他慢吞吞道:“母后, 孩儿还是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事实母后皇后和舅母都在, 怎么变成有人要编排流言了呢?母后到底想说什么, 直言便是。”
太后看他这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气恼,有些暗恨皇帝不跟着她的话往下说。
不过转念她又想, 齐君慕自幼读的是圣贤书, 从师于名家。如今后宫又只有皇后一人,人还未经人事,对后宫内宅这些弯弯曲曲的事不会想那么多也在情理。
于是太后温和下声音道:“皇上,乐清是公主更是女子, 今日她落水, 同在水中的还有林恩和沈念。甭管她是不是被内监所救, 这事传出去都会被人做出无限联想。这女子的清白是最重要的事, 别人会不会想乐清公主落水,沈念为什么跳水救人,这中间难道就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流言要是因此传出去,那不是等于要了乐清的命吗?”
齐君慕还是一脸不解,他道:“母后孩儿还是听不懂,这和沈念有什么关系呢?沈念他救的是林恩。就算真的有什么流言传出去,那也只会同林恩有关,毕竟是林恩要跳下水救乐清的。再者说,宫里发生的事如果被人扭曲成这样编排,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今日在场的下人和禁卫也就那么些个,到时查起来也方便。”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让林恩的名字同乐清联系一起才这么考虑的。”太后等皇帝说完冷着脸道:“林恩和扶华的亲事是我和你舅舅所代表的林家默许的,现在只不过因为你父皇之事耽搁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他和乐清的流言蜚语出来,那扶华怎么办?”
看太后终于把话挑明了,齐君慕心底冷笑三分,面色却是半分不变。
他看着太后眨了眨眼,而后一脸恍然大悟:“母后的意思是,为了怕林恩惹上这等流言蜚语,所以就把这事先栽到沈念头上?”
太后沉默。
沉默在这种时刻就代表默认。
齐君慕虽然早就猜测到会是这个结果,还是觉得满心荒唐,他淡淡道:“母后,这事孩儿不同意。”
“什么?”太后没想到自己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齐君慕竟然斩金截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太后震惊的呆在那里,都没有了言语。
齐君慕则继续说道:“林恩是孩儿的救命恩人,更是孩儿的表哥,林家是孩儿的外家。舅舅为孩儿做过的事,孩儿不敢忘,很多事只要对林家有利,孩儿愿意考虑,但母后说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先不说沈念的身份如何,单说这件事,母后不觉得过分吗?宫里还未出流言,母后最先想到的却是林恩的名声。母后怎么知道会有流言出?救人的那些内监宫女难不成敢胡言乱语?说到底母后心里只记挂林恩,未曾想过其他,更没有替孩儿多想一分。”
“沈念身为镇北侯,承袭父爵,劳苦功高不说更是为大齐挡住了北戎进犯。如今朝堂内外议论纷纷,都觉得孩儿要杀功臣。儿臣想平息这种言论都不能,你这么做岂不是在火上浇油?”
“大齐自开国以来身为驸马身上就不能有官职在身的,当真要让沈念同乐清凑在一起,他身上必无官无爵。孩儿不过登基半年,根基不稳不说,便这样削沈念爵位,到时候北境军心涣散,孩儿这皇位如何做的稳?”
太后听罢这话忍不住道:“这关你的皇位什么事,沈念他毁了公主清白,皇家不杀他还赐婚给公主已是天恩,难不成他还不愿意?”
齐君慕冷笑:“母后说的轻巧至极,他当真做过这些一切好说,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别人都不长眼睛吗?没有发生的事母后都怕流言蜚语中伤林恩,发生了的事实被人如此编排,就不会传出风言风语吗?事后大齐满朝上下怕是都要说今日御花园一幕是朕故意设下的,不但想要夺取沈念手中兵权,还想要用同公主婚事制约于他。”
“沈念正值得意之时,回京之后更是立下大功,名震四海,朕轻易都动弹不得。朕不会以莫须有之事污蔑于他,更不愿世人说朕是昏聩无能之辈。”
“母后同舅舅常常教导朕要成为一个明君,这么做难道是明君所为?”说道后面齐君慕大概是有些气恼了,称呼变了不说,语气也锋利许多。
面对这样的质问,太后脸色十分难看,她突口道:“沈念手中的兵权皇上难道不打算收回吗?皇上这些日子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兵权?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想要帮皇上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