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的话不见得能追上。”
钱栗树熟悉路,肯定带着青桃往人多的地方走,过了路口,廖晓铁定晕头转向的,罗狗子说,“青桃妹子比你小,但性子稳重,还是跟着我和婶子吧。”
经过昨天,他发现邵氏是个慈眉善目热心肠的长辈,性格也不沉闷,比钱栗树有趣多了。
罗狗子把包子全塞进嘴里,握住扶手,开始往相反的方向走。
邵氏赶紧小跑走到前边,回眸招手,“晓晓,走啊。”
廖晓脸色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纠结半晌,到底抬脚跟上。
而她长年累月待在家,没有干活粗活,亦不会走这么远的路,更没见过众多人拥上前的情形,邵氏和罗狗子配合默契,游刃有余,而她不知所措,先是被人挤到边上,接着又推到里边,又挤出来。
集市上人多,推车前亦是。
半天下来,她发髻松松垮垮的,妆容花了大半,白色绣花鞋上满是泥色印迹。
回到家,她就嚎哭了场。
柳氏又是通安慰,心里有点埋怨邵氏不懂做人,即使跟着她,也该多照顾晓晓,怎么只忙自己生意去了?
廖晓窝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柳氏坐在床边,轻声细语的哄着,忽然,想到什么,紧紧拽开被子,用蛮力把廖晓从床上拉了起来,廖晓身体一仰,再次回到床上,狠狠跺了跺床。
床板震了震,柳氏心口发紧,生怕哪天这床被廖晓祸祸了。
“晓晓,快和四嫂说说今天的情形。”
廖晓说的那些不是关键,关键是邵氏生意红火,她买的包子尽数给廖晓兄妹吃了,兄妹两赞不绝口,她觉得那是场面话不以为意,可如果真是场面话,邵氏生意怎么会那么好?
两推车蒸笼,少说两三百个包子,不到午时就卖完了,可能吗?
见廖晓抓被子捂头,她贴过去,小声说,“谭家生意好,咱也可以做生意啊。”
廖晓睁开眼,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里嫌弃,“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
廖晓止住了哭声,慢慢坐起身,仔细回想出门后的事儿,天没大亮那阵,罗公子会扯着嗓子吆喝两声,离集市越近,围过来的人越多,有的还问邵氏昨天怎么没去,害她们在集市溜达了好一阵,邵氏怎么说的她不记得了,反正买包子馒头的人多就是了。
邵氏开张那天,柳氏也蒸了馒头,味道比谭家的差远了。
柳氏计上心来,凑到廖晓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话。
最后,廖晓心情豁然开朗。
起身梳妆打扮,不多时奔着谭家院里去了。
今个儿邵氏先回家,青桃稍微晚些,刚把蒸笼泡入盆里,就见廖晓站在矮墙外,笑盈盈朝她挥手,“青桃妹妹,吃午饭了吗?”
“没呢,廖姑娘吃了吗?”
青桃回来时听到廖家院里的哭声了,从其他人嘴里知晓事情始末,觉得姑嫂两人真真是奇葩。
柳氏想讨好她们,唤她娘一声嫂子,却又让生自己唤她嫂子,全然不管辈分,廖晓看上钱栗树,千方百计想往钱栗树身边凑,和谭青杏没什么两样,也不怕出糗丢了廖家脸面。
她擦干手,堂屋里的邵氏催她用饭。
廖晓脚步顿住,忘记她急着来探情况,也没吃午饭呢。
僵硬地扯扯嘴角,“那青桃妹子先吃饭,我待会再来。”
她回家那会柳氏在灶房煮饭,见她哭得伤心,丢了灶房的活安慰她,因此廖家烟囱这会儿才冒烟,廖晓回家就嚷嚷肚子饿,小姐脾气又来了。
柳氏先把清晨买的包子蒸热,让她填填肚子。
廖晓这次吃得格外慢,肉馅的包子,颗粒分明,肥瘦相间,比外边卖的好吃多了。
尤其皮薄得很。
她心里狐疑起来,“四嫂,咱真的学得来吗?”
柳氏斩钉截铁,“当然啊,你要是怕累,在边上看着,四嫂做就行了。”
廖晓这才又有了信心。
丢了碗筷再去谭家,院里只有邵氏在洗蒸笼,问起青桃,说她出门了。
院里没有井,喝的用的水全靠买,而卖水的不是时时都有,青桃打算去井边问问,能不能找个长期挑水的人。
家里用水多,给钱雇他帮忙挑水。
附近用的水都是在杏树巷的井里打的,那口井出水多,天不亮就有汉子担着桶候着。
青桃到时,井边搁着好些水桶,水桶边站着几个侃大山的汉子。
个个皮肤黝黑,眉目粗犷。
青桃不太敢往前靠。
人群里有人先注意到她,“小姑娘来打水?”
说话的人是个精瘦的老头,脊背佝偻,问话时,他往边上站了站。
青桃略感紧张,“我来看看。”
她大着胆子掠过水桶,往井边站了站,有汉子抖着腿失笑,“小姑娘不会是想不开吧。”
“不,不是。”青桃有点结巴,双手不自觉地按向腰间,冷不丁想起回家就把钱袋子取了,心情微松。
托钱栗树的福,今天卖包子,她看谁都像觊觎她钱财买卖的人,偶尔遇到客人打听她家住哪儿更是绷紧了神经,就怕对方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