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云淡风轻笑了笑,“老三媳妇是个勤快能干的,是亲家你教得好。”
要不是因为刘氏能干,邱婆子不可能瞧得上她。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邱婆子有数,就得娶个厉害的媳妇管着。
刘氏进门真没让她失望过,谭三户出了名的怕婆娘,有刘氏看着,这些年没耽误过地里的活。
邱婆子表现得越满意,刘老娘就越不舒服。
偏闺女胳膊肘往外拐,她还不敢说什么。
本想趁女婿生辰,趁机套近乎,远的好处不说,想方设法把孙子弄到镇上去,然而没等她开口,闺女就嫌她们碍事撵人。
刘老娘心里苦。
以致走出谭家大门,酝酿多日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刘老头满足地剔着牙喟叹,“伙食还是谭家得好,咱也甭想其他的,时不时来打秋风就很好了,真要把人得罪狠了,以后想进这道门估计都难。”
刘老娘气得拧他耳朵,“瞧你这点出息,几两肉就把你打发是不是?”
刘老头捂着耳朵喊疼。
心里也来了气。
“几两肉怎么了,亲家是体面人,咱哪次来不是好酒好肉招待咱,就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也不想想,以二丫的性子,你从她手里抠得来半文钱吗?”
趁刘老娘想事,刘老头赶紧挣脱出来,不服气道,“我要是二丫,我也不跟娘家人亲近。”
说完,他捂着耳朵就往前跑了。
几个儿子儿媳默不作声低着头,装没听到。
刘老娘骂了两句,前面的刘老头走得飞快,嘴里嘟嘟哝哝的,刘老娘气红了眼,来时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哄亲家公开心,让亲家公松口提拨刘家,刘老头应得好好的,两杯酒下肚就忘到天边去了,什么人哪。
刘老娘也不想管了。
然而看着身边几个儿子儿媳,不管不行啊。
良久,骂了句,“你们咋就没个争气的呢。”
这话不好答,众人仍低头装聋作哑。
娘家人打什么主意刘氏心里门清,她素来直言直语惯了,说不来场面话,故而闹得难堪却也在她意料之中。
出门干活时与邱婆子说道,“咱家的鸡是留着下蛋的,杀了招待我娘她们太不划算了,往后我娘她们要是再来,娘你抓两碗酸菜将就吃就行。”
邱婆子:“......”
“早知道娘会杀鸡,说什么我也不让她们来。”
邱婆子:“......”
事已至此,刘氏为鸡心痛不已,刘家那边无非觉得她在镇上挣到钱了,想让自己带带娘家人,就她们得寸进尺占便宜的性格,刘氏不想和她们沾上关系的,请她们吃顿饭算仁至义尽了,刘氏还急着干活,没有和邱婆子多说。
邱婆子亦不想和她说话。
因为没得话说。
倒是和灶房洗碗的谭青杏说了两句,“锅里的肉是留给青武他们的,你爹娘回来不准他们偷吃...”
学堂有小灶房,青武他们装米抱柴去就成,是以午饭不回家吃,邱婆子单独给留了肉,深知李氏性子,少不得提醒两句。
谭青杏颤着眼睑,小声说,“我娘说饿了怎么办?”
“饿了就饿着,干活不见人影还想吃肉不成?”
谭青杏犹豫了会儿,“我...我拦不住她。”
“你把我的话传给她就是了。”
两个儿媳不在身边,李氏真觉着自己得靠她不成?
想到从广户那听来的话,邱婆子嘴角泛起冷笑。
分家?
李氏也敢。
刘氏干了半个多时辰的活就回镇上了,离开时李氏她们还没回来,然而想到青牛说的,经过牛家门前,她跟牛家媳妇托了话,若牛子要运货去府城的话,务必提前和她打声招呼好,她有东西捎给青桃她们。
她给青桃买了双鞋子,鞋子里藏着封信,信里说的是李氏想分家的事儿。
她不识字,信是梨花找人代写的。
左右梨花要嫁进谭家,李氏那点花花肠子没什么好捂着藏着,刘氏和梨花说了很多谭家以及谭家亲戚的事儿。
至于分家更没少提。
青桃是当家人,得让她拿个主意。
鞋子送出去后,刘氏就专专心心忙活自己的买卖了,她不懂记账,挣的钱尽数用箱子锁着,等青桃回来两人当面分就行,因此倒也顺遂。
青桃收到鞋子几近天黑了。
她和邵氏正在做包子,外面响起敲门声。
谭秀才入学两日,同窗间应酬多,回家很晚。
这会儿院门关着,门前的灯笼也没亮,邵氏朝外瞅了眼,“谁啊。”
“大伯母,是我。”
“青杏。”邵氏手里捏着张包子皮,人已经走了出去,借着对面门前昏暗的光,隐约看到矮墙外站着个人,“青杏,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折回灶房,搁下包子皮,边擦手边往去外面开门。
谭青杏背着背篓,嘴里哈着热气,邵氏帮忙接背篓,又朝外瞅了瞅,“你自己来的?”
“牛叔在后面。”
谭青杏打量眼院子,这院子瞧着比她家后院小,许是角落堆了柴火的缘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