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微始终觉得很不对劲,浑身伤口疼痛的,微微发热,可脑子里一团浆糊般,像是因为受伤后受到了太多刺激而有些发烧了,皮肤灼热的,刚才狂跳的心还没平稳下来,身上唯一的布料却微微湿了,粘在身上更使她格外难受。
烧得越厉害,就越发觉得身上的‘大冰块’太过吸引人。
她甚至脑子里一片混乱,嫌闷得慌,把那布料扯下了。
云识此时才顿觉大感不妙,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本性控制时干下的蠢事是多么得荒唐。
她们艾简连家族自诞生以来的确是有迷惑人的能力,却不是像那些讲述吸血鬼的电视中说的,靠眼睛来迷幻,而是唾液。
所以许多杂种血族会在酒吧寻找猎物,找到后诱引人与其接吻,她的许多先人们找繁衍后代的纯血之人时也是用的这种伎俩。
如果说之前她与陆斯微接吻时是她全权主导,是她吃她唇中的血,几乎没让她有机会吃到自己的唾液,那么刚刚,那具有迷幻性催发人性本能的液体覆在伤口上后到现在,才算是对她有了毁灭性的打击。
让她无法面对她。
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这又和诱惑人把人吸干的杂种吸血鬼有什么两样,照样是不能控制住自己本能的禽/兽。
可真当她沉浸在自责之中时,女人的情况已经越发严重了,她难受地闭着眼睛,呼出热气,一脸醉醺醺似的模样,还抱着她的脑袋发脾气。
“你到底会不会!”
“不会我教你。”
“不许拒绝,我告诉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个臭瞎子,今天不让我如意了,我就不放过你!”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此时软软的语调反倒像个撒娇发脾气的小朋友,又像个喝醉酒撒泼的女人,十指顺到她的头发里,抱着她的脑袋又哭诉起来:
“艾简连,你怎么这么坏,这么烦!能不能做一件让我开心点的事,你个讨厌鬼!”
云识在心里叹了口气,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够感觉到女人浑身越来越烫了,烧得越来越厉害一般。
她只能先抬头,一片黑暗中,像在自说自话地朝着她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也不该忘乎所以地让你陷入现在这副境地。”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也绝对不碰你的血了,我现在就抱你去洗冷水澡,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艾简连!你敢让我碰到冷水试试!”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女人给骂了,女人被她气得似乎气都喘不匀了:“你是疯了吗?你想冻死我吧……”
“我知道,现在这样是我愿意的,我学了血猎基本课程,知道不能被吸血鬼的外表迷惑,知道你们的唾液能够让别人迷上你们,知道是它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可是我愿意,我就想这样,我想什么都不想地快乐一晚上,不行吗?”
“如果你不愿意,那么除非我死,你这辈子别想好过了!”
陆斯微一字一句,不光是在逼她,仿佛也是在逼自己,当然,在心底最深处,她也有偏执的私心。
她的脑袋仿佛被烧糊涂了,但她无比清晰地知道,在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小房间里,她和全世界都知道已经死去了的艾简连在一起。
那个陆欧和易群行最在乎的人。
既然她们都不在乎她,没有人关心在乎她,那她就要弄脏那个在她们心里最纯洁无暇的人,她们最关心的人,那个金字塔顶端不染一丝杂尘的人,这是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叛逆,即使那个人也许根本就不会受她的威胁,根本不会同意,毕竟,这不是随随便便舔舔伤口的事情,而是和一个人类完完全全地亲密。
可她还是想纵着身上这股热度随心所欲,她不同意,她就自己来。
陆斯微定定地盯着头顶老旧的天花板,一双凤眼逶迤着漂亮的弧度,里头盛着潋滟水光,一不小心,睫毛轻轻眨下,两行清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微薄的唇抿出委屈的弧度,轻轻抽噎地哭着,伸手往下。
……
云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反派竟然反倒极其清醒地在逼她做这件事。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她只知道自己快疯了,满脑子混乱的,可怀里的女人已经烧到不可思议,腿轻轻抬起搭到了她的腰上,勾紧了,仿佛不让她离开。
她呜呜咽咽地哭着,滚烫的手摸到她的脸上,又仿佛留恋她脸上的冰冷,还哽咽地喊她:“艾简连......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说完这句,她又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往下移,似乎一意孤行的,再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此时此刻,云识心中仿佛颤了一下,接着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即使无神的,却也柔和了起来。
她想明白了,她此时一定是绝望且孤单的吧,那么不妨陪她开心一回也好。
“都依你,别哭了……”所以她轻声细语的,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被她感染到情绪一般软了心肠,一颗心仿佛也暖了许多,接着往上挪了些许,一手拖住她的背,用手臂将她揽到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往下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