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阴宥还没看清楚的时候,阴凤春笑了,笑得得偿所愿,笑得幸福。
高万国愣了一下,他有一种预感,阴凤春为了他似乎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梁红不解地看看屋内院外的客人,不就是村长的一个祝福吗?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那么奇怪?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有开心的,有迟疑的,有怨恨的,有惘然的……她奇怪地看看青山村这个村长,在上青山村前,她已经听表姨夫说过青山村的这个女村长了。就在上次她拿军大衣去给表姨夫的时候,就见到她从政府大楼的会议室里出来。她惊讶地询问表姨夫,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别看才十七八岁,但实际上已经快三十五岁了,她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女。
“不就是祝福吗?为什么大家都那么严肃?”梁红的话打破了婚宴突然的沉寂。
婚宴瞬间又变得热闹起来。不过热闹中,还残留着些许别扭。
阴宥给阴凤春赐完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的冷静衬托出了阴周和阴闵的感伤。
王书记和梁红的到访太过突然,豆腐三让人在她们这一桌加了两张凳子,让他们在赵文海身边坐了下来。
青山村有秘密,赵文海和高万国他们也有秘密。大家都有秘密,谁都不欠谁什么,双方也暂时没有想要揭穿对方的想法。
不过,婚宴的热闹气氛已经回不去了。阴凤春跟外族人结合的事情,无论对槐西族人还是新村人,都是一种冲击。
宴会后,梁红以考察的名义,在青山村住下了。至于事实是如何,理由是如何,大家各有想法,不过碍于王书记,大家都没有追问。梁红住进了新村,就在马明家里住。马明已经四十五岁,是生产小队的队长,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大女儿二十一,小儿子十六岁。比起单身汉的赵文海,还有新婚的高万国,马明家是最适合梁红暂住的。
梁红住进青山村后,每天什么也不做,就跟在赵文海身后。能见到赵文海的地方,必定能见到梁红。
村里不少人私底下都开始嘀咕了,只不过,槐西族人和新村人嘀咕的方向不一样。
槐西族人从最初的欣赏梁红的行动力,到发现赵文海的冷淡后,慢慢觉得她的纠缠未免有些不够尊重男性。
新村人就单纯多了,羡慕,羡慕,还是羡慕。有时候还会帮梁红说话,劝赵文海不要端着架子。
这些流言传到了阴宥耳朵里时,她正在为在山谷外围看到的几个脚印而苦恼。这看着就像是狼的脚印!阴宥凝视着这几个脚印,久久没有回过神。
不过,一个冷毅的声音,令失神的阴宥回过神来。
“你回去吧!不要留在村里了。”
说话的是赵文海,他面前站着的是梁红。
说来也巧,阴宥蹲着的地方,正好有一颗大树,她被一颗大树挡了起来,来人没看到她,而她却能把这两人看得清晰。
“不,除非你跟我一块儿走,不然我也不走!”
梁红坚定地说道。赵文海看她的表情,明白她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下了决心的。
“我是不会走的!你爱走就走,不走也随便你,不过不要再跟着我了!”赵文海的语气非常不满,梁红跟屁虫一样的行为,严重干扰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赵文海地眼中满是警告,梁红瑟缩了一下。她喜欢赵文海,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她非常害怕赵文海对她生厌。她这次之所以离开京城,到长湖镇,就是因为她隐约查到他曾经在这儿出现过,但是无论她再怎么软磨硬泡,表姨和表姨夫都不把他的行踪告诉她。直到她去政府食堂找表姨的时候,无意间听食堂的员工说起几个月前那上百号流民,她才终于知道他的行踪。
梁红深吸一口气,声音软了下来,“我不跟着你,也不烦你,你就让我呆在这里。我表姨夫说了,让我好好考察一样。青山村毕竟是刚建起来不久的,有很多事情需要完善。”
赵文海沉默了片刻,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无奈中有几分烦躁,“梁红,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他决然的话,令梁红的心堵得发慌,不过她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为什么不可能?我们一起长大,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为什么不可能?你不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