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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赵拾到青山大队,最直接目的就是为了阴宥。或者可以说,是为了槐西族。
“阴”这个姓氏,太显眼,青山村的出现也太突然,且村子里还是女人当家,这一条条线索加起来,令赵文海想起了家里长辈曾经说过的一件事,关于那些开国元勋遭到诅咒的事。
是的,赵文海在成年后就听家里人说过这个只流传在少数人中的秘密了。新华国成立后,那些光荣的开国将领正在接受庆贺的时候,齐齐晕倒。这么多高层的晕倒,令不少人都阴谋论了,特别是当时新华国刚成立,正被国际上一些反对势力排挤,引起民众不断地猜疑。
这些被送进医院的高层,是同时晕倒,又同时清醒的。经过医生严密的检查,令大家惊讶的是,他们同时患上了心悸之症。当时新华国所有的医生、大夫都聚集在京城,商讨这些大人物的病情。但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医学上没法解释,更没法医治。他们的心脏分明好好的,但是却时不时有刀割之痛,找不到病源,手术都没法做。后来,有人无意间提到,科学解释不通,是不是得去问问迷信。这些大佬们,这才想起当初在槐西村遇上的事情。
过了五年,当时参与那次战争的人,死了不少。没死的,都靠着军功爬到了高位。他们有些在忙碌中,忘记了当年的事情。但也有些,时刻谨记着那个如同从地狱中爬起来的女阎罗。
赵文海的父亲和叔叔,也参与了当年那场战争。那场战争的资料被列入最高保密级,赵文海还是在父亲的授权下,才得以翻开那些卷宗,但卷宗里的记录却只有寥寥数笔,最终他还是从父亲口中听到了详情。
在那场战中,无论是敌我双方,都死伤惨重。父亲和叔叔两人侥幸得以逃脱,虽然他们并没有见到阴宥发动的所谓的“建帝功”,但当时天空的异常,还有战友们过后的陈述,都在他们心里留下浓重的一笔。
当时在槐西村发动那一场战争,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也不是没想过,秘密把村民们疏散,避免伤亡,但槐西村的排外和团结,令他们没有可以插手的余地。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出去,他们最后只能派出间谍,想要秘密做通村长的思想工作,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
牺牲少数人,获得大胜利。这在当时,是他们做出决定的衡量条件,他们没有丝毫犹豫。但等全国解放后,当心痛之症找上大伙之后,每痛一次,他们就会想起那些枉死的人。
赵文海曾问过父亲,是否后悔?
他父亲回答:不后悔,只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定能找到合适的办法。不至于像那时,造成那么多的死伤,引起反噬。
赵文海知道新华国不少高层家族,每年都派人去寻找所谓的槐西村。可是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找到。有不少人已经放弃,但还有不少人依旧在坚持。
赵文海到青山村,实属巧合,他发现青山村的异常,更是巧合中的巧合。那个奇怪的祠堂,村里阴姓的昌盛,都令他心中有了猜测。家里几次写信让他回去,但他心中有疑惑,故而数次拒绝。
等他觉得自己已经慢慢靠近真相时,回到京城的高万国,写了封信劝他回去,那信里的话,令他放不下。最后咬牙回去了。等回去后,他才发现,家中母亲病重,医院好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父亲和母亲感情极好,母亲的病痛令父亲的心脏处于被刺激的状态,他离开青山村回到京城的当天,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昏阙。
最终,他妥协了。他满足了母亲的愿望,和母亲选定的妻子,梁红,领了证,结了婚。为了父亲的身体,他按住心里的不舍和疼痛,把自己对青山村的怀疑说了出来。
于是乎,才有了赵拾、刘隆和朱正的这一次青山村之行。
“槐西村村长,阴宥?”
赵拾和赵文海一样,是个冷面的。
“嗯,是我。”
阴宥感觉到了对方的打量。这个赵拾说的是“槐西村”,而不是“青山村”。
“我二叔和小叔,每天心脏都会痛如刀割,不知道您是不是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对于有本事的人,即使对方是女人,赵拾也不敢轻视。况且出门的时候,赵文海也交代过他,槐西村是个母系部族,部族里以女人为主,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引起对方反感。但是当他看到阴宥的眼神,就知道瞒不过去的。这个阴宥,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解不开,除非他们死。”
阴宥把他们三人带到了家中,平静地说道。
她心知,村里的异常瞒不过赵文海的眼。不过,阴宥也并没有特意隐瞒,她也没有懊恼,她在眼前这三个人身上看不到敌意。况且她已经打算把这三人脑中关于青山村槐西族的内容,给抹掉了。
“如果,我们用的您女儿跟你换呢?”
刘隆突然说道。
赵拾和朱正诧异地看向他。
他怎么这么快就把底牌露出来了?
刘隆没有理会他们二人,“我们用您女儿跟您换。”他刚才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这令他当机立断亮出了底牌。
阴宥这下来了兴趣,“你们知道定离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