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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颗糖。”黄慧慧并不是特别喜欢孩子,孩子在她的记忆里,特别吵闹,是个麻烦体。可是在面对阴菡的时候,她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喜爱之情。
她把这归结于阴菡这孩子太过于干净、乖巧、可爱的缘故。
阴定会把阴菡打理得非常干净整洁,再加上阴菡本来就长得精致,像是缩小版的阴大队长,可是却没有大队长的冷漠,反倒是特别喜欢笑,每次笑的时候,总会露出她那两颗老虎牙,令看到她的人,心都软了。
也正是因为菡菡的存在,即使阴宥平时表现得再冷漠,对大伙的情感再无动于衷,大伙都觉得她是外冷内热的。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菡菡那孩子笑起来像小仙童一样,阴宥这个亲奶奶应该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阴菡盯着黄慧慧手里的糖,看了看父亲。
阴定会朝她点点头,“你姑姑给你,你就拿着。”
黄慧慧干笑,安慰自己,据说阴定会年龄跟她相当,他儿子叫她一声姑姑似乎也没错。
农华钟很快就拿着两个陶瓷缸子回来了。
“今天有肉,幸好我们赶早了,不然就没了。”
农华钟笑着把其中那个肉多些的陶瓷缸子递给了黄慧慧。
黄慧慧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她转头就看到阴定会意味深长的眼神,被这样的眼神盯,她有些不好意思。农华钟同志帮她打个饭,阴定会的眼神怎么就像是她和他处对象一样,怪令人尴尬的。
不一会儿,阴宥也回来了。
她手里稳稳当当地拿着三个碗。
“这么多?”
阴定会惊讶,满满两大碗,再加一小碗。大碗是他和母亲的,小碗是菡菡的。这三个碗,都堆得满满的,都冒尖尖了。
“的确多了些。”阴宥看着快满溢的饭碗,再看看农华钟他们的。五个碗放在一起,区别特别明显。农华钟和黄慧慧的那两个陶瓷缸子,还空着一半……
农华钟脸色有些僵,心里不快,青山村这些人也太势利眼了,厚此薄彼!
“大队长,您这是用了多少钱的饭票?”
农华钟看到阴宥他们碗里的肉片都比他们碗里的多,心里极度不平衡,忍不住为问道。
“三毛钱。”
阴宥看了看脸色有些铁青的农华钟,淡淡地说道。
刚才给她打饭的是豆腐三,她知道豆腐三是照顾她,给她多打了。
三毛钱!农华钟感觉自己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和黄慧慧加起来,打的也是三毛钱的饭菜,可是量却不到大队长的一半。
青山村可以用工分兑换饭票到食堂吃饭。十个工分算一块钱的饭票。若不吃肉,不吃干饭,光吃素菜和稀粥,一餐饭花个一毛钱也是够了的。
农华钟气归气,可是却不敢去找人闹。阴宥是大队长,有优待,也是正常的。他努力说服自己,把气憋在心里。
饭桌上的氛围十分怪异,阴宥、阴定会和菡菡都低头吃饭,他们一家人吃得非常虔诚,一粒米都不会落下。农华钟心里愤懑不平,不想说话,生怕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令大队长不快。黄慧慧对于食堂打饭员的偏心,倒没有什么不满。特权阶级总能得到一些优待,这是她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四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只顾埋头吃饭,话都不多说一句。阴宥他们这一桌,跟旁边那些热闹的村里人有些格格不入。
阴宥一家吃完饭后,三个碗都非常干净,没有剩下的。
农华钟和黄慧慧也不逞多让,他们的陶瓷缸子,不用洗也已经亮得能反光。
吃完饭,阴宥带着儿子、孙女离开食堂,没有逗留。
农华钟和黄慧慧站在食堂门口,看着远去的三个人,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年轻的父母带着一个孩子。”
农华钟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是随意调侃两句,并无恶意,实则却在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都是一个大队的,凭什么区别待人!
黄慧慧听到农华钟的话,原本恬静的表情变了,她一脸认真地纠正他,“这话不能乱讲。”人家分明就是祖孙三人,被农华钟这么一说,倒有些令人恶寒了。
农华钟被黄慧慧反驳,神情有些僵,但很快就笑了笑,“我只是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
据说阴宥已经快三十五岁了,可是却长着十七八岁的面庞,想不令人误会,都难!
黄慧慧看了农华钟两眼,知道他并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心上,有些不快,率先走开了。
青山大队有了个食堂,大伙的生活便利了很多,每到饭点,村里人就捧着碗往食堂那边走。
食堂位于新村的村口旁,离水源近,便于食堂用水。不过马明为了省事,还是去镇上找了挖井工人挖了一口井。对于挖井的事情,阴宥持的是支持的态度,她非常爽快地在经费申请单上盖了章。
打井工人很快进入青山村。
在给食堂打井的同时,村里有些钱的人家,也顺带在家里打了一口。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每天到河里打水的,家里有口井,能方便很多。
因为村里要打井的人不少,马明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