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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华钟回城了,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这使得青山大队的知青们沉寂了下来。
而在农华钟离开后不久,黄慧慧迎来了黄露露。
“我要回京城了。”
黄露露笑着说道。那是一种逃出生天的笑容。
黄慧慧放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恭喜。”或许没有到农村之前,她们都曾想着在农村干出一番事业,但是在经过农村生活的洗礼后,城里的繁华成了她们梦中的记忆。每每想起,眼角都不由得湿润。
“你,你是怎么能回城的?”黄慧慧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她为堂姐感到开心,但又免不了有几分嫉妒。
黄露露带着歉意,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办了病退。”
病退?黄慧慧疑惑地看向四肢健全,身体完好的堂姐,不明白她哪里“病”了。
黄露露撇过眼,不忍看到堂妹关切的神情。
“我,我近视眼。”
黄慧慧错愕。近视眼?这也行。
比起黄露露的近视眼,农华钟断腿、断肋骨,还瞎了,岂不是惨不忍睹?
黄露露有些慌乱地把手里的包袱塞进黄慧慧怀里,“这是我带不回去的一些东西,可能你能用得上。”
她说完后,似乎心情平静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帕,方帕里放的是她这段时间省下来的粮票和钱。
“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下次若有病退的机会,你去找你们大队长争取一下,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黄慧慧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她抱住黄露露的脖子,靠在她肩头,抽噎:“姐……”
黄露露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软下了身子,拍了拍堂妹的后背。
她的眼神游离,当初家里来信,说给她托了关系办了病退,她高兴惨了。可是信里的下一句话,就令她不解。家人让她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堂妹。她虽然不知道家人为何这样交代,但她真的太想回城了,故而只能对不起慧慧了。
慧慧在村口把堂姐送走后,她的心更加空虚,京城,她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
她的愁苦,阴宥看在眼里,略微思索,给赵文海去了一封信。她相信这封信,一定能送到真正的收信人手里。
她做完这些后,就把黄慧慧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了,因为阴逗逗和阴凤清的婚礼开始了。
这是槐西族的一件大事。
阴宥作为主婚人,这是阴敏然和豆腐三共同商量决定的。
阴凤春嫁给高万国,并搬到进城后,她刚开始还会半个月写一封信回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月一封信了。
豆腐三对阴凤春已经没有什么期待,她现在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老大阴凤元,老二阴凤清的身上。今天是老二阴凤清和阴逗逗的婚礼,豆腐三眉开眼笑。
“村长,我们老二就拜托你了。我的要求也不高,生他两个孙子、两个孙女。”豆腐三眼巴巴地看着阴宥。
阴宥想要把自己的手从豆腐三手中抽出来,她攥得太紧了,她甚至觉得手有些生疼。
“生孩子的事情,你应该去催两个当事人,你找我做什么?”阴宥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揉了揉。
豆腐三期待地搓搓小手,恭维:“只要村长您金口一开,那准成!”
阴宥想要甩手离开。这豆腐三,也不看看一旁阴逗逗羞红的脸,啧,红得都快流血了。
阴敏然赶紧找个借口,把兴奋的豆腐三拉过一旁。再让豆腐三说下去,她家逗逗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再说了,逗逗年纪小,她这做母亲的不乐意他那么早就要孩子。
没了热情的豆腐三,阴宥终于能仔细观察婚宴的情形了。
上次郑存山和邱小菊的婚宴办得挺大,菜品什么都非常不错。阴凤春和阴逗逗的这场也不遑多让。阴敏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且她向来是个宠孩子的。豆腐三想要一洗上次不情不愿嫁女儿的耻辱,这次婚宴她把她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到了。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豆子味,阴敏然把从儿子成年时,就开始储存的腊肉都掏了出来,使得这场豆腐宴荤素适宜。
婚礼准备开始前,阴宥看到阴凤清着急地把把阴凤元拉到角落里。
阴宥人有没有跟上去,但她能从她们嘴巴的张合,辨认出她们说了什么。
作为今天的主角之一,阴凤清有些魂不守舍,“凤春她还没有会出现,是不是她不回来了?”
在决定吉日的时候,她就给凤春写了一封信,希望她能回来参加她的婚宴。从昨天开始,她就翘首以盼,希望凤春能会出现。可是一直到婚宴快开始了,连凤春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阴凤元帮二妹整了整她的头发,安慰道:“凤清,你要知道,凤春已经跟我们不一样了。”
凤清瞒着爸妈去镇上给凤春寄信的事情,她知道,她并没有阻止。或许她心里是存着一丝希望的,希望凤春能看在从小和她感情深厚的凤清的份上,好歹回来一趟。可是,并没有,她并没有回来。
阴凤清似乎不能接受凤春竟然连她成亲都不回来,她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