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难不成——
温婉被自己心中突然联想到的想法吓了一跳,应该不至于……吧?
不过没关系,不管秦皎拿谁当谁的影子,皇上肯定都不会喜欢的。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畅快起来,对一旁还在唾骂不已的温太后道:“姑母,我去看看皇上,虽说皇上不喜欢秦姐姐,但秦姐姐这般不知廉耻,他脸上定然也无光。”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秦氏水性杨花坏我锦国皇室的声誉,皇上当是最气愤的,你去好好哄哄他,让他莫要为秦氏这毒妇气坏龙体。”
温婉走到皇上的禅房,进门便是一地茶盏碎片,几名宫人正吓得跪在地上收拾残局。
“皇上,龙体为重啊!也许秦姐姐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过上新的生活了,她遇上新的朋友、新的姻缘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臣妾也想不明白,她对皇上的爱意也未免太经不住考验,爱一个人难道不该永远都爱吗?为什么秦姐姐对皇上的爱变得这么快?婉婉无法理解秦姐姐,婉婉也永远不会背叛皇上。”
温婉说得诚恳意切,萧泽听着却像心口怒火被浇了盆油。
对!秦皎那贱人背叛了自己,她口口声声的爱意都是假的。
她心中怨恨自己,不爱自己了,所以便到处勾搭野男人,她的爱不过如此,就像一场笑话。
她和野男人眉来眼去,和野男人手牵手,任由那男人帮她理头发,还对野男人说看到你太高兴了……
看看,听听,这是一个名门贵女会做的事、会说的话吗?
偏偏他又无法将秦皎从那幻境中拉出来!
萧泽心中绿得发慌,不做点什么难解心头之恨,便怒气冲冲往外走。
温婉见状赶紧追问:“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朕不把那贱人的骨灰扔进茅厕,难消朕心头之恨!”
萧泽憋着满肚子气出了清凉寺,温婉小跑着跟在后面假意劝阻,实则句句拱火,巴不得皇上越怒越好。
萧泽连马车也不坐了,去马厩牵了一匹马儿,便马不停蹄奔去万岁山。
随行的护卫赶紧追上。
武俊逸冒死劝道:“皇上,那幻象既是秦氏所化,便作不得真,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萧泽冷哼,“武将军,就凭秦氏那贱人幻化出那等不知廉耻的画面,朕便是将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
另一时空,裴玉疏找到救助中心的电话,给对方说清秦皎已得救。
对方也告诉了他们,周边城市的武警部队已抵达小镇,让秦皎可以安心休息。
直升机停在了一家军区医院的停机坪,宋长存帮他们带被救的小男孩去换洗和做检查。秦皎受了些伤,但她觉得伤口不严重,执意要先回酒店洗个澡,她可不想这么狼狈,影响她的花瓶人设。
正好寸头青年的车就停在医院停车场,裴玉疏便借车送她回酒店。
*
万岁山脚,一块简单的墓碑四分五裂地倒在路旁,前不久才立的新坟已被人挖过,坟墓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融入泥土里的零星骨灰昭示着主人曾存在过的痕迹。
萧泽看着那些未被风吹散、已融入泥土的零星灰烬,心中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也许因为亲手毁坟的不是自己吧!
萧泽忍着心口难耐的酸胀,抬步走过去,踩在那所剩不多的灰烬上,薄情嘲道:“秦皎啊秦皎,你就该这样……挫骨扬灰,被万人践踏。”
武俊逸看着眼前冷漠俊美的年轻帝王,更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帝王无心。
秦皇后爱他一世,也不过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幸而秦皇后的尸首并未真正落到他手上,而至于这坟墓里的可怜人……武俊逸已在萧太后命人毁坟之后,拾了些骨灰另葬他处。
萧泽目睹完“秦皎”坟地的惨状,便回了宫。清凉寺现在也有秦皎的幻影,也并不能得到什么清静。
回到宫里,关于秦皎的所有幻象又都消失了。
是自己去墓地踩过的原因,还是巧合?这幻象会不定期出现,萧泽心中狐疑着。
秦皎那女人浑身湿透,还穿那姓裴的男人的衣服,他们回去之后该不会……
是了,秦皎洗澡睡觉这幻象便会消失,那现在她是不是跟着那男人一起温存去了,所以这“直播”才会消失?
萧泽心烦意乱,靠在浴池边,秦皎那贱人怎敢这样对他?
他合上眼,满脑子都是秦皎那张妖颜惑世的脸,乌黑的发,瓷白的肌肤,或红艳如火、或淡粉如花的唇,她在自己面前总是端着一副名门贵女的傲慢姿态,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却会讨巧卖乖、泪眼朦胧……
想着想着,萧泽仿佛又回到了他与秦皎大婚之初,那时他其实是想过要好好善待她的。
尤其是看着这样一位倾世美人为自己生为自己死,世间只怕没有男人会不动容。
万岁山狩猎那一箭,射中的不止是秦皎,也有他坚硬的心墙,尤其是当她扑在自己怀里,眸子里漾着水光,却还强笑着关心自己那一幕,他至今都还记得。
如果秦皎能一直如那一刻般温柔,他又如何能不怜惜?
可惜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