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太深,可是会入魔的。”
“那就真是太难看了。”
烛台切现在的姿态,既是守护,又是警告。
“烛台切先生...”夏目愣住了。
旅行挎包的拉链露出一个小口,露出本体刀剑华丽的朱丝柄。现在,这个待人十分温和的青年,一开始夏目贵志完全无法想象是‘妖怪’的存在,总算让他感受到了不同于‘人’的部分。
就连斑的声音也忽然低沉了起来:“烛台切...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莫非就是当年曾经流传在许多大人物手里,就连织田信长也曾经收藏过的,烛台切光忠?”
妖怪们活得久了总是会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他们的知道不是从书本上,而是在自己的亲身经历当中。
夏目贵志则是一个学习普通的高中生,烛台切光忠这样非业内人士不知道的冷门知识是不要指望他了解。但是织田信长说出来他就知道了——原来烛台切先生这么厉害啊。
“那么...那么你又懂什么!”绘大叫一声,看不见伞盖遮蔽下的脸,只能看到有眼泪不断地滴落。
“同样是付丧神,昂贵的刀剑和我们这些旧掉破掉,随时可以更换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们被小心地保养,安全地对待,甚至会引起争夺。如果有一天折断了,说不定都会有主人重铸。”
安娜从来不知道胆小的、笨手笨脚的、弱小的绘会这样说话,其中浓烈的怨恨让安娜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压抑起来。
“我们这种,无论主人曾经是不是喜爱过,最终都要接受被抛弃的命运。”绘的声音平静了一点。
“但是在真的被抛弃之前,我还是想要再见到主人...不管中间有多困难。现在好不容易就站在离主人这么近的地方了,什么叫做不应该有交集?那么主人一开始就应该没有从所有的纸伞里选中我!”
交集早就开始了。
“没有,那并不是交集。”夏目贵志的声音有一种力量,让人安静下来听他说。
“交集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从头到尾你的主人都没有意识到你的存在,所以这不是交集。”
夏目贵志原本是想帮忙的,但是听到烛台切光忠的话之后忽然停住了。虽然知道妖怪的存在是很早的事,但是了解妖怪却是最近一年才有的。在此之前他并不明白妖怪和人之间有什么禁区,这些也是现在才知道一点点。
就像之前朋友使用过的,能让普通人看到妖怪的阵法,那是绝对的禁术——那么为什么是禁术?
或许除妖师可以解释,普通人看到妖怪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经历了一些人类与妖怪故事的夏目明白了,注定不可能相互接触到的人与妖,实在是太悲伤了。所以造成普通人与妖怪见面的机会,还是不要有了。
不可结缘,徒增悲伤。
绘猛然跳了起来:“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会自己想办法见到主人的!”
然后小小的纸伞妖怪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安娜忽然有些迷茫了,她本来有一种预感,这一趟旅程关于付丧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应该会有一个答案。但是现在的她好像比之前更加不明白了。
“那么,柳桑今晚是要留在八原是吗?”
绘离开之后很快就找不到了,按照斑的说法,这种小妖怪妖气太淡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消失了就很难再找到。
两个能看到妖怪的人,以及两只妖怪并排走在天色越来越暗的居民区街道里。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安娜很信任夏目,告知了她自己的行程。
“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车回熊本了,我之前通过邮件确认过一家家庭旅馆,夏目君不用担心。”
初中生少女安娜比夏目贵志矮了半个头,要微微仰头才能和他平视说话。夏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安娜的眼睛,和他一样,都是比较浅的颜色。但是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和他又是完全不同的了。
夏目细心地把安娜送到了家庭旅馆,虽然猫咪老师因此大笑:“那个刀剑付丧神在旁边,别的人比较危险还差不多。至于说妖怪,哈哈哈哈哈。”
猫咪老师笑的满地打滚。
“夏目笨蛋,有机会就好好看着吧,对于心存恶意的妖怪,那个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小丫头才是最要命的...”
安娜定下来的家庭旅馆是由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妇开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打发孤单寂寞,没有儿女陪在身边的晚年。所以对于安娜和烛台切这对‘兄妹’的照顾格外温馨,并不像是一般的旅馆对待客人。
“田边奶奶的晚饭做的很好吃啊!”
回楼上的路上安娜对烛台切高度赞扬了旅馆老板娘的家庭料理,这是真正的家庭料理,安娜、烛台切是和老夫妇一起吃的。
安娜的口味偏向清淡,这一点烛台切很清楚,对于刚才饭桌上出现的料理,烛台切都打上了一个重点标记。
“主公这么喜欢的话,回到东京之后就交给我吧。”和安娜谈论料理的烛台切再也没有那种锋利到把人割伤的气势,明明没什么分别,就是觉得他现在眼睛里的光亮都要柔和一点儿。
“那么,晚安了,主公!请好好休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