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伊角慎一郎微微躬身。
不管是真的讲究礼仪, 还是本身就追求高度的仪式感, 总之日本号称是现代社会的礼仪之邦。在很多礼节方面的确做的比很多发源国还要厉害!这个问题上经常躺枪的就是华夏了。
而围棋作为一种很古老的智力游戏,其中的礼仪更是不用多说。安娜是经历过中国棋院和日本棋院的人了,所以很有体会——明明是发源国,做的还不如别的国家啊, 这让她有一种羞愧感。
“谢谢。”安娜也微微躬身还礼。
“柳桑,请等一下好吗?”
安娜在复盘完毕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今天院生的活动时间已经完了,她打算去塔矢老师家里看一看。如果有不错的对手就下棋,如果没有的话就提前回家研究刚刚从中国棋院给她寄来的一些棋谱。
不过准备离开的她却被刚才的对手叫住了。
“嗨,伊角桑?”
“有几个朋友,就是都是院生这样,大家会在院生活动之后聚一聚, 你要来吗?”伊角似乎是觉得和不大熟悉的安娜说这个有些不好意思。
安娜也愣了愣。
来当院生之前, 除了塔矢行洋老师之外, 其他认识安娜的棋手都不理解安娜为什么要做院生。以安娜的实力而言,参加职业棋手考试,那必然是一考就过的。这样的话, 到时候直接参与职业棋手考试就好了——只不过社会人士参加职业棋手考试会有一道‘外围赛’而已,这对于安娜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啊。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还要成为院生啊。
安娜是听从了在中国棋院围棋队的朋友的建议,他们认为安娜以后就要在日本围棋界混了, 当一段时间的院生能够比较深入地了解这个国家的职业围棋是如何运行的。而且身边的同期院生基本上也就是以后对手的级别了, 怎么说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
塔矢行洋老师也是看重了这一点,另外,通过和这些院生的对抗,她也能更加了解‘日本人的围棋’。和她之前的中国围棋差别颇大——有一种打开新思路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她将来还想去韩国交流学习,看看韩国职业围棋。
但是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事先都没有想到会和其他院生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今年夏天的职业考试她已经决定参加了,虽然这么说很狂妄,但是事实就是,她如果参加的话,绝对会成为今年新入段的职业棋手之一。
这样看起来,她和其他院生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再加上院生之间人际的部分比较少,她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边交朋友什么的。
不过,和下围棋的人交往总是很愉快。安娜短暂地惊讶之后,很快点头:“可以的,现在吗?”
“所以说柳桑是中国人啊。”人明明是伊角领过来的,但是更谈得来的确是和谷义高。这种事大概和性格有关,毕竟和谷就是这种容易自来熟的人。
当然,年龄也是一个问题。相较于伊角接近于成年的十七岁,果然还是同样国中生的十四岁和谷更加容易变亲。
“是,是中国人哦。虽然我爸爸是日本人,但是我从小在中国长大,国籍也是中国没错。”安娜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挑走了关东煮里面的海带和萝卜。
“诶,中国人的话,厉害的年轻棋手很多吧?”和谷义高对于围棋的注意力依旧没有偏差。
安娜咬了一口已经变得很绵软的萝卜,又别了一下耳后的碎发,觉得有点麻烦,干脆把头发全都抓起来,扎成了丸子头。
女孩子露出光洁的额头,嘴唇是自然的唇红,看向和谷义高的时候,和谷义高分明听见背后有几个小子已经在议论了。
呵呵,明明不是他们一起的,但是看见安娜加入就跟过来。
“呜哇,中学女生赛高!柳桑真的超可爱啊!”
“要我说的话,不就是偶像一样吗?”
“如果柳桑出道,啊啊,不是不是,是通过职业考试,说不定会有很多青少年开始学围棋吧?”
“说起来伊角他们意外的很狡猾嘛,居然最先邀请了柳桑!”
“啊,是啊,之前柳桑每次都走的很匆忙,也不喜欢说话的样子,还以为很高冷呢,没想到是元气派!啧,失策,早知道的话一定会先邀请的。”
‘这群混蛋,脑子里就不能想一些稍微正经一点的东西吗?譬如说围棋、围棋和围棋。’和谷几乎把后面的窃窃私语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耳朵里,颇觉得丢人。
唯一的好消息是安娜似乎没有听到,当然也有可能是是外国人的关系。无论口语说的怎么好,那也不是母语,对于这种分辨窃窃私语的情况,做不到真正的日本人那样。
“怎么说呢,确实有很多年轻的好手。这个问题上有中国围棋体制不一样的原因——一般来说,中国那边的围棋手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被选中,开始进行非常艰苦,或者说痛苦的训练。”
围棋是很有趣的,但是提高围棋能力这件事并不一定都是有趣的。特别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各种天性影响着小孩子,他们不一定能够安静下来专心研究围棋。这种情况下,国内甚至可以体罚。
国内也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