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开局却不算是引人注目,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中国流开局而已。不过这也是他仔细考虑过的结果,如果安娜是那种经验缺乏的、行棋不成熟的类型,那么奇特的开局还会具有冲击性。
现实是,安娜行棋比谁都稳重,特别是她在中腹的能力,简直让人窒息。和这种力量强大的棋手玩奇袭,那就是笑话了。
所以这局棋高木坚持的是以我为主,绝不能因为安娜的棋而改变自己的棋。之前的二十一局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下着下着丧失了自我,最后不明不白地就输掉了。
“是职业考试吗?”有职业棋手从对局室走过,看到里面全都是对局的年轻棋手,这才想起来最近是职业围棋考试的时间。
这就像是已经经过高考的人,非要看到学校周围被警戒围起来了才会恍然大悟:哦,高考了。
“芦原,你...算了,你应该要记得的,安娜她就在参加考试啊。”绪方精次扶了扶眼镜,提醒他:“还有几天,你该不会没有准备安娜的入段礼物吧?”
塔矢名人门下都很爱惜安娜这个小师妹,女流棋手已经是围棋界的宝物了,像安娜这种长得可爱,实力突出的女流棋手更是围棋界的宝物。
芦原两眼睁大...港真的,他是真的忘记了。
“哈哈哈。”尴尬地笑了两声,芦原摸了摸后脑勺:“应该不会耽误,可以入段仪式之后再送啊!”
对此绪方精次不置可否,想想看吧,到时候几个同门都送了礼物,你却......
这个时间段会出现职业棋手,当然是因为有重要的对局。这些职业棋手有兴趣又有空的当然会过来观赛,事后看棋谱始终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来的主要依旧是年轻人,他们更有时间和精力,更重要的是有不断前进的野心。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了,新的格局正在围棋界缓缓升起。
“这边还没有开始。不然先看看安娜的棋局吧?”芦原本来是在幽玄之间旁边的小对局室和别的棋手一起等开局的,不过既然知道安娜在比赛,好奇心立刻就上来了。
“对手只是院生而已,没什么可看的。”绪方精次说的很干脆...不是他看不起院生,他自己原本也是院生的。只是围棋界的天才总是早早就出名了的,没听说这一届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年轻棋手。
那么,简单一些说吧,安娜的比赛基本上是毫无悬念的。
“是在说柳安娜吗?”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师,他是日本棋院这边的工作人员,情况了解的多一些。
“柳安娜棋手和绪方三段,芦原初段你们都是塔矢名人门下啊——不过这局棋也不是没有看点,柳安娜棋手的对手是高木棋手,也是到现在为止的二十一局全胜。不过这局棋之后,职业考试全胜就只有一个了。”老师笑呵呵地解释。
“那还有点意思。”芦原煞有介事地点头,然后就硬拉着绪方精次去看。其实绪方也就是半推半就,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芦原怎么可能把人拉走。
安娜在人群中是很好找的,虽然所有的棋手受到礼仪规范,看上去都是正经危坐、端端正正的。但是安娜绝对是其中最端正,也最自如的一个,看上去脊背都要比别人直一点儿。
两个人没有打扰任何人地站在了安娜和高木棋局的背后。
高木和安娜都发觉到有人在看棋,不过那又怎样?对于棋手来说,不要说只是观棋了,就是有□□爆炸,也应该做到不为所动——在历史上,日本的棋手真的做到了这一点。
高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定要做到以我为主,不因为安娜的手段而改变原本的布局。想的很好,但是实行起来才知道其中的难度。如果那么简单的话,安娜之前的二十一个对手就不会毫无抵抗之力了。
说到底,围棋上面的很多事情都是知易行难的。看别人下的时候很容易,真等到自己下手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难度。
高木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安娜却脸色沉静如水。对于她来说,这场对局并不难,只不过因为对围棋的尊重,她认真对待每一局棋。可是要说到‘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类的,那就太难为她了。
这不是傲慢,这只是现实的道理。
棋局已经进展到中盘后半段,看得出来高木的能力还是有的。至少连续的手筋运用,显得娴熟而巧妙。在展示了基本功的同时,也看得出来他有一定的围棋理解。这种程度在院生中间已经称得上是优秀了,可是面对安娜,这是远远不够的。
安娜是真正的才气纵横,那种具有统治感的手段。似乎平平无奇,但是把高木‘巧妙’的手筋压制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所谓手筋表演,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了——平平无奇之中见不凡,安娜对付这个级别的对手,已经不需要锋芒毕露了。
绪方拍了拍芦原的肩膀,两个人走出了对局室,到了走廊才说话。
“真可怜,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芦原并没有多少同情心,只是耸了耸肩膀:“大概收官之前就会认输吧。”
绪方精次回忆安娜刚才展示出来的棋力,或许因为对手的能力有限,看不出太多的东西。但是那种如同浩瀚宇宙一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