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安娜睁大了眼睛, 不要觉得是她没见识, 只不过她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来的小妹,哪里见识过资本主义繁荣过剩会是怎么个场面——今天就见识到了。
歌舞伎町很多店要从七点钟才开始营业,但其实下午就会热闹起来。一个个赶着来的男男女女,恐怕对自己父母都没有这样孝顺热切。
安娜带着刀剑付丧神和迹部过来的时候是傍晚六点钟不到,但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 整条街的欢愉气氛似乎是盛大狂欢前的预演。拥挤的人群缓慢的涌动,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还有俱乐部或者夜店的工作人员在店所在的杂居楼门口发传单, 似乎在招徕顾客。这些店安娜就不用想了, 都是她不能进的。
“已经约好了吗?”安娜回头看向蜂须贺。
蜂须贺之前总算打通了对方的电话, 说好了迟一些在一家舞厅见面——这是安娜少有的能够涉足的店。
舞厅,听起来还是非常不正经, 然而其实是非常正经的店。就像华夏特殊年代推行的娱乐活动‘忠字舞’一样, 在早期娱乐活动不多的时候,东京的男男女女就会来到舞厅跳舞。不是太过于热情的迪斯科, 而是相对矜持的各种国标舞。
原来东京有很多经营着舞厅的业者,在这种舞厅的黄金年代, 往往整个舞厅黑压压的都是人。旋转动作过大的舞甚至不能跳,因为没有那个活动空间。
不过伴随着各种娱乐活动的兴起, 这种舞厅也就衰落下来了。如今东京现存的舞厅不多了, 而歌舞伎町这边就有两家规模还不错的。
“还有现场乐队,挺像模像样的。”安娜回头看向迹部, 眼睛闪烁着好奇, 她可没来过这种地方。
这家名叫‘樱’的舞厅以日本店铺的规模来说已经很大了, 当然,这也是舞厅的硬性要求,总不能跳个舞还转不开身吧。舞场的木制地板已经有些年头了,前面还有整个乐队在演奏,忽然而然一种旧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
安娜举目望去基本上全是上了年纪的人——也是,在当代社会谁还会用跳交谊舞作为消遣娱乐?也只有这些曾经以此为乐的人了。
人们总会将自己青春时代,最美好的年华所经历的东西奉为经典,后来者没有能超过。等到年老之后再回味,这就叫情怀。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这家舞厅是昭和时代早期人们的情怀寄托。
缴费之后安娜和迹部坐到了一边,至于蜂须贺和爱染则是在门口等人。
安娜将外套脱下来放到身后,看了看现场乐队:“嘛,我记得前辈你很喜欢听音乐会呢。”
迹部百无聊赖地看着舞场上跳舞的人,无常顶端有一只彩球在闪,这是上个时代的装饰。用在这里并不是老土,而是一种怀旧。
光的闪耀下微微眯了眯眼,迹部景吾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安娜自顾自地往下说:“还很喜欢跳舞,是探戈对不对?”
迹部景吾总算把眼睛放到了安娜身上:“听谁说的?”
“忍足前辈!”安娜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卖掉了队友。
“不过忍足前辈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并不是特意说到前辈的。”安娜还是弥补了一句。
“哼哼,忍足这个家伙。”迹部嘟哝了一声,听到舞场换了音乐,转头问:“会跳舞吗?”
安娜点点头,她之前就会一点点,现在进入英德学园了,这还是学校要考试的课程呢。她虽然没什么时间参见考试,但为了防考试不过关,特意去学了学。她运动细胞好,手脚协调,再加上有基础,稍微上了几节私人课就不错了。
迹部景吾站起身来向安娜伸出手:“可以跳舞吗?”
迹部景吾是英国长大的,知道初中阶段才从英国回到日本。他国籍上是日本没错,可他骨子里其实是英国那一套。英国绅士邀请舞伴那一套,别人来用会显得有点傻,他用来就恰如其分。
身高腿长的少年还在生长期,所以会有一点点单薄感,可是这种单薄感并不是减分项,而是真正的加分项。那种跃动着的少年感,过了这个年纪就再也不会有了。
当这个少年躬身低头邀请舞伴的时候,翩翩少年的风度便有了打动人心的力量。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安娜笑眯眯地将软软的小白手放到了迹部的手里。
这是一首缓慢优雅的舞曲,安娜眼神明亮笑颜如花。迹部微微低下头,看不见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些笑意。‘这个时候就连舞厅最闪耀的灯光也没有她的眼睛亮’,这是当初祖父曾经说过的,和过世祖母之间的相遇。
该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多年以后迹部家的子孙依旧是这样万劫不复地陷入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境地。
歌舞伎町确实有一种魔力——当整个世界都绚烂疯狂的时候,身处其中有怎么能够免俗?如果是平常,安娜是不大可能和一个男生就这样跳舞的,现在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对。
当然,歌舞伎町不只是舞厅这样老少咸宜的所在,更多的是充塞着欲.望,完全成人式的场所。
真虎带着白鸟来到了一家风月店,这家风月店无论装潢还是规模都比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