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母神,确实非常不好对付。
大量的鬼女和妖怪,完全就是人还战术,对着惠比寿和夜斗围追堵截。夜斗忍不住啐了一口:“切!简直没完没了!”
“这就是伊邪那美操纵的丑妇。”惠比寿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所以很清楚现在面对的情况。
一边说着,惠比寿观察起身后的情况,仅仅只是逃跑的话肯定是不行的。黄泉的路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们现在就好像走在地形复杂的石钟乳山洞里,天然就是一个迷宫。逃跑虽然是按照来路,但在围追堵截之下他们自己都不确定路线是不是正确。
进攻是必然的,惠比寿拿出作为召唤媒介的本子,又实用了刚刚得到的黄泉之语——这其实和符咒有点像,本子用的纸张就是符纸,黄泉之语就是写符用的笔。
特殊的图案被迅速画出,惠比寿命令:“又鬼,挡住他们!”
“遵命!”
他控制这些妖怪的方式和与神器定下约定差不多,都是使用‘赐名’这一手段,又鬼就是他给予这个妖怪的名字。
“太完美了,只要使用这支黄泉之语就能召唤妖啊!”之前他也能召唤妖怪,可是效果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好,就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终于被修好了,能够完美执行操作者的意愿。
“现在是感叹的时候吗!”夜斗根本不懂惠比寿对这种事的坚持,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带着他逃命去了。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出口到底在哪里?”
到这里,其实他们已经发现了。这条黄泉之路不同寻常,他们好像是走在迷宫里,永远找不到出口。
攻击源源不断的到来,同时始终寻找不到出路,经过重复几次的交锋之后情况越来越紧迫。就在夜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握在手中的神器‘绯’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挑起了惠比寿的外套扔了出去。
惠比寿的外套不只是外套那么简单,同时还是他的神器化成。用更博大的眼光来看,他们也是这个世界活生生的存在。
外套上面有惠比寿的气味,扔出去的一瞬间就被追杀的鬼女丑妇抓住,注意力在这一瞬间转移。
就像是弃车保帅一样,利用这个短暂的空隙,惠比寿和夜斗都暂时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等到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夜斗看着自己手中的神器:“绯...你...”
“我让你们逃脱了不是吗?要感谢我啊。”
表面上看上去确实是这样,夜斗也很了解这种道理,就好像千年之前的时候,他是受着这种教育长大的——他和绯一起。
夜斗的过去已经不可考,但他曾经是一个人的工具,所做的就是猎杀人类甚至神明。那时候的他不知道是非善恶,他知道的只是斩杀掉命令中需要除掉的目标。绯现在的作为,就是千年前他的作为。
然而这个世界的道理不是这样的,至少夜斗他选择的不是这样。正是因为想要挣脱曾经的命运,所以他才如此艰难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成为另一种‘神明’。
或许绯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不那么做可能所有人都会被留下,但是有的时候不是因为这种分析就应该做出这种决定!
握紧了绯,头脑中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他绝对不要再回到以前的样子。他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从小一起长大的绯,两个人已经完全走向相反的道路了。
“夜斗神,我已经没事了,走吧。”低头喘气的惠比寿最终闭着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牺牲了自己的神器他不是没有触动的,神器和神明的关系其实很像父母和孩子,总之是一种很密切的关系,然而......
“历代的惠比寿都为了这件事而死,黄泉之语一定要带回去!”艰难地站起来,惠比寿决心已定。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前代的事情已经遗忘,就算你不继承下去——”夜斗其实是不理解的。
神明的换代说的好像是一个人死而复生,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其实不是那么简单,对于一个人来说,分辨个体的东西并不是长相之类,而是记忆。拥有不同记忆的人才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而神明换代属于前代的记忆就会消失殆尽,重新成长起来的神明是完全新生的。背负前代的意志什么的,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惠比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和他平常天然慢半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大声吼道:“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惠比寿是真正具有神明自觉的神明,他非要完成自己的执着是因为他想要抑制住妖怪和灾祸,让这个世界更好一点。
当惠比寿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的时候,夜斗愣住了。他虽然是神明,可是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是完成祈愿,原本抱有的想法也不过是让人记住他,这样就能继续存在下去了。
豁出去了,夜斗根本不管绯的阻拦,他想要帮助惠比寿达成他的想法。至于面对伊邪那美命是不是异想天开,现在的他根本不去管。
“这边!”然而就在事情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人抓住了惠比寿和夜斗的手臂,将两人拉到了一个角落。
“安娜?”“安娜殿?”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种情况实在来不及解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