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日吃着家里用着家里的,若是没了父母倚靠,怕是一天养不活自己!一个个酒囊饭袋!”
“还有!”顾莘莘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丢给王从励,“哪,这是你下单的钱,老娘还你,老娘不卖了!今儿我这东西,都是我表哥的!要吃的人,算我表哥请!”
一群人男人登时炸了锅,恼羞成怒,但事情的确如此,他们无法反驳,只能向谢栩吼:“你看看你妹妹,说得什么话!今儿她要不向我们赔罪,饶不了她!”
谢栩冷嗤:“我倒要问问,她何错之有?”
他视线扫过一群人,目光如炬,“你们每日来培梁院,一不习文,二不修武,吃喝玩乐,聚众嫖赌,就你们这种酒囊饭袋,有什么资格说养活自己?”
“她说错了?没有,非常正确。我还想再加一句,你们一对不起自己,二对不起父母先祖,三对不起朝廷期许,有什么脸面对得起“培梁”二字?”
“每天来这里,从这书院牌匾下穿来过往,你们不臊么。”
闹哄哄的众人看向门口牌匾,一瞬静悄悄,竟难得地生出些许羞愧之心。
能进来的人,大多是家族里的希望,可他们玩物丧志,对不起培梁二字,亦对不起家族父辈祖辈谆谆教诲。纨绔子弟们在谢栩接连的发问下,罕见地自省起来。
倒是王从励嚷道:“少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一不习文,二不修武,那我问问你,你都会了?习文就不说了,你倒是习个武给我看看!”
得,绕来绕去,他也只能针对谢栩这一点。
他嚣张道:“连个弓箭都拿不了的人,找女人帮忙,还有脸来训我们!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么?真以为自己好手好脚呢!”
全场尴尬,老实说,那些学子即便在王从励的带动下,自发疏远、挤兑谢栩,但方才经谢栩点醒,起了羞愧之心,再听这种映射对方残废的话,均自觉有失分寸,若让夫子知晓,定要挨罚。有人悄悄拉王从励的衣袖,“算了算了,都是同窗嘛……”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王从励哪能算了,况且他对谢栩不满已久,当下高声对谢栩道:“为什么算了,你们都看见了,他就是个残废!废物!”
全场静悄悄,连顾莘莘也不知所措。
这般辱骂,太直接,太难听了。
倒是谢栩脸色依旧,淡淡道:“哦,那请王公子跟我这个废物比一比,我们各举弓箭,看谁先.射到谁?”
对.射?一群人大惊,这是撕破脸皮互相伤害么,万一真出事怎么办,众人赶紧拦道:“不可不可,大家都是同窗,有话好好说么!之前都是误会!我们不该说小表妹行不行!”
顾莘莘跟着拉谢栩,“你干什么这是……”她怕出事,贴在他耳边喊:“真看他不爽,回头我们偷偷整他嘛,玩这么大,万一他真下狠手……”
谢栩充耳不闻,仍是冷冷斜睨王从励。
王从励被挑衅,更是嚣张大喊:“来就来!今儿我要是手一抖,不小心拿了你的小命,去了地府,你可别喊冤!”
说着从一旁架子上取了弓箭就要上!
那边,谢栩同样取了弓箭,他只有单手,无法正常出箭,王从励大喜,拿箭瞄准谢栩,真要对方的命,他不敢,书院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他倒是可以射.向不危及性命的位置,比如手脚、肩膀,让他痛,但不致命。
于是,他瞄准谢栩的左手,缓缓搭弓。
谢栩右手已废,只剩一只左手,他要再射伤他,那他就是个废人,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王从励越想越得意,手中弓箭越拉越紧,在即将脱手的刹那,头皮却一痛,有人比他更快,周围有疾风而过,那力量十分之大,拽着他的发丝往后一带,只听“哚”一声大响,他整个人僵住!
一根羽箭,穿过他发冠,牢牢将他定在身后的树上!
那羽箭擦着头皮而过,再刻意偏一丝半缕,便是利箭穿过脑门,死个干脆!
在生死关头走一遭,王从励后背一凉,竟差点软下去。
不止王从励,其他人均是一脸震惊,就在刚刚一瞬,谢栩根本没拉弓,单手执箭,仅有的左手臂力惊人,远远抛去,那羽箭竟是破空而去,堪堪钉在王从励头顶!
若不是他放水,只怕王从励已跟阎王报到去了!
所有人惊恐无声,同时知晓,这臂力、准头、速度,即便谢栩仅有左手,也绝对是个练家子!只是他素来低调,不显山露水而已。
而像印证着所有人的猜测,又一声“咻”地羽箭迅猛而出,“哚”一声重响,这回直接钉在了王从励裆下。@无限好文,尽在()网
王从励脸如白纸,那利箭擦着要命的子孙根而过,吓到极点,裤裆处一股潺潺液体流出……
堂堂王氏大族子弟,廷尉卿的亲侄,这一刻头顶及裆下各一根利箭,卡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嘶吼着怒骂,谢栩轻轻举起手中第三根羽箭,做出瞄准的姿势,那些怒骂顿时禁了声。
谢栩冷笑,在一干人目瞪口呆中,带着顾莘莘走出去。
两人向着培梁院门口走去。
谢栩在前,顾莘莘在后,深秋的日头打到他身上,为他背影镀了层淡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