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陨落if线!be警告!)
神无月镜从自己的身体出现变化开始, 就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神明是天地的造物,一般来说不死不灭,除非是出于某种原因耗尽了自己的力量导致灵体彻底溃散, 否则即使□□死去灵体也会通过轮回转生保持自己的神魂不灭。
而他现在的状况,就是灵体无法进入轮回导致的。
神无月镜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从一开始呕吐头晕到后来的虚弱无力, 他总是这样,醒醒睡睡,干涩的喉头弥漫着鲜血的腥咸。
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为找到让他恢复的办法疲于奔命, 但他的状况却没有丝毫好转。
没有□□的支撑,神无月镜能清晰地感受到日渐衰弱的灵体正在逐渐崩溃, 整日整日的头痛,偶尔无声地咳血。
阿律没日没夜的陪在他的身边,作为从者在他身边跟随了那么多年,神无月镜明白阿律肯定知道能让他恢复的办法, 所以他对阿律施加了咒言。
【不能告诉任何人让我恢复的办法】
设下咒言后他又开始咳血。
“大人!”耳边响起少年慌张的声音, 神无月镜看到身旁突然出现的兔耳少年, 恍惚了一会后才发觉当初那个孱弱濒死的小兔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能够化身成人的大妖怪。
“大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呀大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
“阿律, 就是因为知道这是救我的唯一办法, 所以我才不能让他们为我去冒险。”
要阻止他的灵体崩溃, 唯一的办法就是取回他封印在修罗鬼域的身体,而能达成这个目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用同样身为神明的祸津神的身体代替他成为修罗鬼域的封印。
“阿律, 亵渎神明是重罪, 更何况是弑神。”神无月镜伸手轻轻抚摸着阿律柔软的兔耳朵,“我是神明啊, 我是为了守护他们而存在的, 所以我不能看着他们为我去赴死。”
神无月镜重新躺回了床上。
“阿律, 生死各有命数,神明也是如此。”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肆意地牺牲他人,这太过分了。
神无月镜慢慢闭上了双眼。
大概是花快要开了的原因吧,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清新甘冽的味道,香气满盈心脾,微甜的味道让他渐渐困倦。
神无月镜凝望着那张在浓稠的黑暗中,隐隐浮现的,男人的面孔。
是匆匆赶回来的五条悟。
“你怎么回来了。”神无月镜笑着支起身子。
下一秒,昏天黑地的冰冷。
剧烈的疼痛在这一刻贯穿他的身体,神无月镜喘息着咽下喉头涌上的热血,有腥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滴落,满嘴腥甜。
“砰——”是玻璃被骤然爆发的咒力震碎的声音。
碎片雨水般溅在他的身边。神无月镜仰起头看见斑斑驳驳的日光洒落,碎裂的阳光在他的指间落下温柔的光影。
那些凝着淡薄腥红的玻璃碎片,在淡薄晨曦中折射出纯粹几近虚无的碧蓝,却像极了源自地狱纯净的烈焰。
五条悟搂住了他,像是在无数个轮回的深夜中拥抱他那般,温暖的力度。
他一直紧悬着的心在这一刻悄然落地,骤然上涌的困倦感几乎要把他溺毙。
大概是要睡着了吧。他笑得无力。
五条悟搂着他,嘴唇张合似乎是在急切地说着什么,可他却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是疼,撕心裂肺的疼。
腥红的血在指间坠下血迹,一切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啸。
他不知是怎样剧烈地喘息着,又不知怎样逞强地故作无恙。
他想他这时候应该笑着,生死难测,如果这是最后一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痛苦万分着死去的模样。
“不——”五条悟想他现在应该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他想忍住泪,可心口凛冽的寒风却无情地吹红他的眼尾,把他眼里满盈的泪水,熏蒸成雾气。
“还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这次是真正的永别了。”
“五条悟,我用□□义诅咒你——”神无月镜的嗓音低得像是要啼血,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喘息。
“我诅咒这世界上谁都无法伤害你。”
雪蓝色火焰在这一刻汹涌燃起。
那是怎样盛大的火光,满目明亮的雪蓝,即将陨落的神明用自己最后的力量设下诅咒。
“我要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无病无灾——”
五条悟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一声轻响,像是一团轻软的灰烬落在地上化作了粉尘。
雪白的人,就这么在他的怀里,化作了碎裂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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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离开高专的时候已经很难控制自己了。
午后三点,阳光明亮如同烈火,日光落在虹膜上是割裂般的痛楚。
道路是青灰色的,日光坠落,搂着那件绘着流云鹤影的羽织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他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像是游魂置身地狱烈焰般烧灼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