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谈判还有几个小时, 不着急, 车开到一半,卫蕤转着手机将二丫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别扭到哪儿呢?说不出来,长相挑不出什么毛病,算不上明艳动人风情万种, 倒还有股机灵劲儿。尤其是她隔着玻璃望着外头的样子,睫毛忽扇忽扇的,自己就坐在她身边,她连看都不看他, 就专心看外面的景儿, 看过路的车,看行走的人。
卫蕤翘着二郎腿, 蛮有意思地研究她:“哎,你看什么呢?”
“看车。”
“车有什么看的。”
“就车才有看头呢。”
看公交车里穿着藏蓝外套,戴着土灰帽子的爷爷奶奶, 拿着拐杖,拎着菜;看自行车上奋力前冲的年轻人;他们才是这个城市的代表, 是体现这个城市风土人情的重要组成部分。
卫蕤侧身:“你喜欢车?”
“喜欢呀。”
“我这车怎么样?”
二丫撇撇嘴:“也就路上唬人吧, 样子货。”
卫蕤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样子货?她管他这款四百万的飞驰叫样子货?卫蕤知道看她哪儿别扭了,土!土的没见过世面!
就连身上穿的那件大衣, 都像商场几年前打折甩卖的清仓款。
卫蕤哼着小曲一思忖,脚尖踢了踢前头司机的座椅:“前头商场停一下。”
车稳稳地停在虬城知名商场‘新光天地’的门口, 卫蕤拿着手包下车,在外头站了半天,见二丫也没跟下来,他对二丫挑了挑眉毛。
二丫以为他跟自己闹着玩呢,也跟他挑了挑眉毛。
心想挑眉毛算啥本事,我还会动耳朵呢。
卫蕤一愣,又跟她摆了下头,示意她下车。
二丫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呀!”
卫蕤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懂风情的女孩子,耍帅失败,顿感灰头土脸:“你下车!”
“买东西你自己去呗,等你还不行吗!”
废话真多。
干脆卫蕤直接钻进车里把二丫像拎小鸡儿似的提溜着领子弄下来,二丫和他在商场门口拉拉扯扯。“你别拽我呀——”
“老实点啊!不听话找人给你卖了。一块五二斤那种,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回家都找不着门。”
卫蕤说的很严肃,也不像吓唬人,一听回不去家,二丫悲从中来,后悔自己乱上别人的车,信这种不阴不阳的人。
被拽着手往商场里走了几步,二丫扭头想跑。
卫蕤提溜着她衣领:“干什么?”
“我想上厕所。”
“憋着。”
“憋不住。”
“憋不住尿裤子。”
走了几步,发现一家品牌,卫蕤领着二丫想进去,二丫一动不动,卫蕤头疼:“哎呦就给你买件衣服!你穿这样太土了,拿不上台面。”
“都穿的好好的,又不是去陪酒,哪里拿不上台面!”
“穿的好好的?我秘书一双袜子都能买你一身儿,还觉得自己挺好?”
“放屁,我这件大衣是名牌,好几千呢!”
“大姐,我时间有限,今天纯属闲的没事搭理你,晚上六点的谈判,别耽误时间行吗?就算你是我临时雇来的吧,也不能亏待你。这衣服就算我送你的,临时工装。”
“那,那换一家。我不喜欢这个牌子。”
卫蕤痛快点头,“行,你说哪家就哪家。”
二丫改为反手拉着卫蕤,转身去了对面的宝姿。她对这些品牌一知半解,不太了解,但是价格还是有数的。
卫蕤进的那家,随便一件就得五位数。
宝姿是姚辉常穿的,二丫心里有底。
进了店里,有女售货员热情接待,询问想买什么款式,二丫在一排排衣服中间穿梭,卫蕤坐在休息的沙发里,指着一件颜色明亮的裙子。“这个给她试试。”
“好的,先生稍等。”
售货员很会看眼色,知道谁才是最后买单的人,用心推荐一翻,拉着二丫要去试衣间。
二丫摇摇头,指着一件黑色衬衣:“我想试试这个。”
卫蕤又头疼起来:“你总瞄黑色干什么?给人守寡哪?”
殊不知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她这身黑衣服。
年纪轻轻偏要穿的老气横秋。
卫总监说话口无遮拦惯了,没想到一句‘守寡’伤了二丫,她垂下眼,拎着那件衬衫走进试衣间,说了句让卫蕤震惊的话。
“没守寡,守孝呢……”
姥姥去世还没满一个月,就让她穿红着绿,实在太不孝顺了。
在试衣间窸窸窣窣脱了衣服,二丫回头瞄瞄,翻出衣服的吊牌,吸了口凉气。
衬衫设计的很有心机,真丝材质,后背半弧线垂坠,将将挡住内衣钩钩,露出小半个后背。
走出来,卫蕤也没反对:“你倒是转过去看看啊。”
二丫不情愿地背身,卫蕤嘴角一翘,痛快拍沙发扶手:“行,就这个吧。”
二丫肉疼地去找拎包,心里抱怨,什么人呢,一分钱没赚上,自己倒搭了好几千买了这么件穿一回再也没机会穿第二次的衣裳。
见她拿钱包,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