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架打了好几天,只听得天边惊雷阵阵,冰寒百里,仿佛天降灾祸,那叫一个吓人。村子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敢出门,生怕触了哪位阎王的眉头。
两人打了许久不分胜负,祝知之只在一开始的时候仰头看了片刻,后来想想他们多发泄发泄也好,就再没管了。
晏何惜回来的时候,祝知之已经变回了少年模样,房间里还坐着木翰,又带了各色瓜果来看他,想争取时间多跟他说几句话。
“晏大哥,你回来了。”见到晏何惜,木翰讪讪起身。
他一直很怵这个冷森森的男人,每次被他看一眼就要哆嗦一下,只觉他眼中毫无感情,仿佛除了晏乌,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一具尸体。
晏何惜一身血气,看不出来身上受了什么伤,也不知道血是他的还是姬慕之的。
但他身上的杀气倒是沉淀下来了,看来发泄一场还是有效果的。
“还要麻烦你再为他看看。”祝知之不好意思地向木翰笑笑。
“不麻烦,不麻烦。”木翰连连摆手,凑过去给晏何惜检查,那模样小心得像是在面对一条毒蛇。
他之前的伤还没好,这一场大动作,又雪上加霜,还要再修整两个月。木翰叙述完情况,用巫力给他瞧了伤,赶紧告辞了。
祝知之忍不住笑,“哥啊,你也发泄够了,怎么还绷着脸?瞧把人家小孩儿吓的。”
晏何惜瞥他一眼,垂下眼睫,阴郁道:“他可不是孩子。”
有心思觊觎别人家东西的,就不是孩子了。
说来挺有意思,与他冷硬的性格相反,他生了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睫毛也又长又密,每次一阖眼,长睫颤那一下,祝知之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去。
晏何惜入定修整,他支着下巴瞧了他片刻。
过了一会儿,悄悄起身。
挪到门口,晏何惜睁开眼。
“你接着忙,我不打扰你了。”祝知之向他干笑一下。
晏何惜没说话,定定看他一眼,再次闭上了眼睛。
离村口几里处,有一排简陋的房屋,是巫族犯族规的人受惩罚的地方。现在那里正关着伊娜。
族长过去对她有多栽培,现在就对她有多失望,不许任何人去看她,过去艳光四射的圣女大人此时面发蓬乱,身上还有惩戒的鞭伤,沦落如此境界,真是生不如死。
姬慕之在窗口落下的时候,她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从那狭窄的窗户缝隙伸出手,“姬大哥,你终于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改变主意,发现我的好……”
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
逼仄的土屋里一片黑暗,隔着残破的窗,她看到外头春光大好。
姬慕之站在光里,阳光仿佛将那浅色的眸子染成了金色,却驱不散他眼底的冰冷与厌恶。
他声音冰寒问了一句:“那日也是你做的?”
伊娜呢喃央求着说了什么,试图狡辩,最后被逼出实情。
她心头一阵冰凉,忽然仰头大声道:“是又如何?都怪那小贱人嘴贱,吃了我的相思果,坏了我的好事!”
“你还不知道吧?”她又哭又笑,破罐子破摔似的扯着嗓子喊:“他和他哥哥苟合了!哈哈哈哈——”
“轰!”
又来了。族长叹了口气,出门一看,发现声音从村外惩戒室的方向传来。
他心中预感不妙,飞上空一看,发现那里竟然…
…整个被夷为平地!
土地一片焦黑,更不要提里面的人了。
“姬公子,你做了什么?!”族长高呼一声,如流星般坠落在他眼前。“我已惩戒伊娜,你为何要出手杀人!”
“她设计我两次,难饶一死。”
族长没想到还有其他事,涨红着脸挤出三个字,“证据呢?”
“不需要证据。”姬慕之语气毫无波澜。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沉望着焦土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语气再平淡,也不掩其中倨傲与自负。
族长正要发怒,忽见他长袖一挥,一艘巨大无比的灵舟出现在空中。
其雕梁画栋,装饰华贵,装下一千人不在话下。
纵使族长也是个元婴修士,却一辈子待在岛上,别说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连想都想象不出来。而姬慕之只轻轻淡淡说了句:“留给你们。”
望着天上那只宛如巨龙的灵舟,族长嘴张的能有鹅蛋大小。
大荒地周围灵气扭曲,普通飞行灵器必然会被掀翻,除了他一个人能御空,其他修为低下的人很难出岛。有了这艘船,他就不用为举族搬迁之事发愁了!
一时间,方才的暴怒都被浇灭了。他目光剧烈闪烁着,长叹一声,上去收船。
远远的祝知之瞧见这一幕,啧啧两声。
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
当初越流霜那艘灵舟就让他觉得挺大了,这一艘至少在其三倍之上。以他现在的身家,虽然能给得起这么大一艘船,也要肉疼一下。姬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