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找到一家有铁锅的,道明来意后,妇人略有犹豫。
不过其男人却很大方地把锅递上去,清雨知道他想什么,左右现在大家都有吃的了,后面也无所谓这些人跟不跟,反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等出了这片山区上了官道,他们还是要分路的。
她道了声谢,拿着锅走了两步,忽然想起,又回头道:“你们要不要来看看我们是怎么处理树皮的?”她不确定其他人是不是知道怎么吃。
那男人巴不得与这家人多亲近,乱世之下,就这一家子的武力值,跟着他们绝对安全,所以当即就“诶”一声,跟上清雨,顺便帮她把锅拿上。
清雨回到自家的地盘,逐风和温雅已经切了一捧树皮。
男人将铁锅架在火堆上,也没说话,就站在旁边看,逐风也不在意,将切好的树皮丢进铁锅里,然后找了两根树枝翻炒着。温雅则继续切树皮。
树皮炒了约莫两刻钟,逐风对十安红桃道:“你们去找两块光滑点的石头,一块尽可能大,另一块拳头大就差不多了。”
十安红桃领命,离开营地出去寻石头。这座山上的草虽没几根,但石头还是多,他们没费多少工夫就找了两块差不多符合的石头回来。
彼时逐风已经将树皮炒好,他在地上垫了一块布,将大的石头搁上面,然后取了一块树皮搁大石头上,又用小石头一砸。树皮经过晒和炒,水分已经干了,被这么狠砸几下,就成了粗细不匀的粉末。
清雨看明白了,原来树皮是这么个吃法。
逐风手上动作很快,一砸一颗,很快一捧树皮就被砸成了粗粉,彼时温雅又切好一捧,往锅里一扔,红桃就上手开始炒,十安则保持着火势不减。
逐风将布抖了几抖,细粉沉淀下去,粗颗粒浮于表面,他又把表面这层抓起来重新放石头上砸,如此几个反复,这堆粉就差不多细了。
他将粉倒在碗里,又加了些许水,一番和匀之后,竟就成了一块“面”团,虽然乌黑黑的,但这样看来,至少是能入口的。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不少了,见他这般操作后,都纷纷回去跟着做。
......
磨了两个多时辰的树皮粉,逐风五人都累得不行,不过现在的成品也够他们吃两天了,便暂时歇下。清雨将铁锅还了回去。
彼时天色已经全黑,大多家庭都已经躺下了,一家人彼此呢喃说话,也有些气力壮的男人还在继续剥树皮。
清雨望着天空,今晚没有星辰,明天虽不会下雨,但也不会晒太阳,她暗暗松了口气,暴晒之下赶路,真的能累死人。她身心放松起来。
“土匪,土匪来了。”静谧的林子忽然传来谁的一声喊,声音破空而出。
清雨一个翻身坐起来,放眼看去,其他人也都慌了,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清雨顾不得其他,当即就捡东西往玄女殿一放。
被谁那么一喊后,原本还在潜伏的土匪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他们手持砍刀,面色凶狠,嚷嚷着让所有人把东西放下。
清雨这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毕。抬头一看,难民们已经四散逃去了,土匪也正四处追着。
场面混乱得很,所有人都在凭着本能往前跑,至于这个前方是哪儿,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能不停地跑。
温雅一把夹起清雨,也朝着深山里跑,土匪数量多,手边又没有趁手的武器,这种时候能跑则跑,没必要与恶徒纠缠。
清雨被夹在温雅腋下,感觉自己胸腔都要被颠断了,她憋着一口气喊:“师姐,放我下来,我能跑,你这样反而不好跑。”
温雅想想,也觉有理,便放下清雨改为拉着。逐风也拉着红桃,十安断后,一家五口因为没有负重,速度倒是快。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嘈杂声却似乎还在,清雨看中一处向下的坡,这条坡直接连着另外一座山,她赶紧提议下坡。
五人都不带犹豫,顺坡就往下滑,只是坡上有很多树枝疙瘩,天色又黑,一路滑下去,直把清雨的手臂划了好几道口子,她只能忍着疼,脚下不敢停歇,随众人迅速爬上了另一座山。
一直爬到半山腰,终于感觉身后没什么动静了,带头的温雅停下来,撑着膝盖不停喘着粗气。
其他几人也跟着停下,逐风往地上一坐,捂着胸口又惊又怕:“再这么跑下去,这副身体就得先交代了。”
红桃直接往地上一趟,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十安往来的方向看了看,又仔细一听,确定没人跟上来,这才稍微放了心,坐下后使劲儿呼吸。
清雨感觉喉咙刀割一般疼,由于跑得太急,大脑也阵阵眩晕。她从玄女殿取出水囊,递给温雅逐风一个,自己和红桃十安喝一个,几人吃了几口水,气息才渐渐平缓下来。
逐风缓过气来,开始打量脚下这座山坡,片刻后,提议道,“要不我们明天翻山过去?大路上光秃秃得晒人,而且保不定还会遇到土匪,爬山虽然累,但说不定还能碰到野鸡野兔什么的。”
几人沉默几许,最后温雅赞同点头:“反正不赶时间,走山路倒是可行。”
既然阿爹阿娘都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