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客与古树胡同的居民,各说各有理,都拉着逐风主持公道,逐风被拉扯得没办法,最后只能把两边都按下,说他回去好好儿琢磨琢磨。
回家后,院子里并没有看相算命的客人,逐风便把胡同里的事儿说了。
“...都围着我,非得让我主持公道,我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能先应下他们。”
温雅将菜篮子递到逐风面前,一边道:“之前有人来闹事,他们也帮了我们,你应下是对的。”
逐风摘起菜来:“陈实虽不厚道,但他也答应陪毁约金。只是一钱确实不担事儿。
古树胡同的人虽然委屈,可房子总归不是他们的,他们说了也不算。这事儿啊,怎么看都是个死胡同。”
“你这就叫:没那金刚钻,偏揽那瓷器活儿。”红桃躺在长条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悠悠闲闲。
逐风咬牙切齿,“你有法子你倒是说来听听。”
红桃得意地摇头晃脑:“这还不简单,这房价既是因为我们而涨的,那咱们搬走不就得了。”
几人都是笑,逐风更是哈哈大笑:“你那脑袋就别想着解决问题了。”
红桃嘁一声,看向清雨:“掌门师妹,我这法子哪里不好了,这难道不是一劳永逸吗?咱们搬走了,古树胡同和陈实不都没事儿了么。”
清雨想着得顾及着二师姐的面子,便点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但有直路走,咱们就不要绕弯路。”
“哦?掌门师妹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逐风赶紧上前问。
清雨微微一笑,将逐风和红桃招呼到面前,如是这般给二人说了一番,听得二人连连点头道好。
...
下午,陈实又来了,这次甚至还带了几个壮实的撑场子的人。
逐风来到现场,没等陈实开腔,就先把人拉出了胡同,然后就是一阵好言相劝,
“这古树胡同现在是因为我们一家住在这里才能涨价,可你也知道,我们在这只住三个月,开春后我们就得离开成阳郡,那到时候是不是房价又得跌?
这人做生意呐,得把眼光放长远了,你不能只图眼下这剩余两个月,两个月你能挣个什么?充其量也就十来两银子,这点儿你就满足了?”
陈实心想,两个月能挣十来两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
不过他现在对神医一家可不敢有半点小觑心思,遂笑得哈腰又讨好:“不知神医有何高见?”
逐风唇角一弯,在陈实耳边小声道:“现在人人都争着想赁此地,你赁出去,倒不如卖出去。
如此一来,你既可以得不少的中间价,也不用担心两月后我们走了这房价又跌,甚至你还不用与古树胡同这群人纠缠。
说真的,你若真与这群人纠缠起来,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卖出去?!陈实想了想,有些为难,“这里这么破,赁居倒还好说,可若是让那些有钱的主买下这地方,他们只怕是不愿意。”
“你别说我们三个月就走啊。还有,我给你指个人,一准儿能成。我问你,成阳郡最富贵的是哪家?”
“罗家啊,全城哪哪儿都是他们家的铺子。”
“你就去找他们,游说罗老板把整条巷子都买去,这样一来,你不仅省事儿,还可以挣不少。罗家那可是有钱的金主,能挣多少,可都是凭你自己本事。”
陈实还有些拿不定,“罗家真的会买吗?”
逐风笃定:“我给你算了一卦,此事,只要你拿出十二分的心,那必定能成。”
神医一家的神算之名已经传得满城皆知,古树胡同也因此而转了运,所以古树胡同的房价才会陡然上涨,故而陈实对这番话是深信不疑。
有神医亲口指点,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若能整个胡同都卖出去,那他心口子厚点,挣个三四十两都不成问题。
想通这一点后,陈实乐得眼睛眯成了缝儿,再三鞠躬道谢,然后乐颠乐颠走了。
逐风回家去,将事情前后说与大家听。
红桃与十安道:“十安师兄,咱们赌一把,就堵陈实什么时候能游说成功,我猜,他没戏。”事实上,掌门师妹并未给陈实算卦,那话只是蒙他的。
十安想了想,“我猜一天。”
“一天?为何?你笃定他能成?我看那人是一副小人嘴脸,难成大事。”
十安笑了笑:“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
...
十安的话,在第二天就得到了印证,陈实果真说服了罗家,将整个古树胡同都买了下来。
他带着契约给古树胡同的人户挨着通知,劝大家赶紧去另外找地儿,顺便把他手里的房源又挨着介绍了一遍。
红桃瞅着他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连零嘴都不想吃了。
古树胡同的人得到消息后,也坐不住了,集结一群来找清雨一家给出个主意。逐风却一脸的气定神闲,“此事不急,等罗家来撵人了再说。”
来撵人了再说?罗家是何等人户,成阳郡首富,就连郡守对他家都得客气三分,这若是真等到来撵人,那岂不是再没回旋余地了。
可神医都发话了,众人也不好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