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郡守也派兵镇压了泰安帮,如今也安置了难民...”
逐风试图再劝,皮三却瞪着眼一声厉呵,“迟了。我妻儿已死,他纵是给我千金万两,那也迟了。今日我就要杀掉你们所有人,让你们给我妻儿陪葬。”
潘成桂许是被响动惊醒了,他缓缓睁眼,脑子还有些混沌,眼前就一把明晃晃的刺刀扎过来。他条件发射地一避,神智顿时全恢复了。
皮三见他醒了,哈哈狞笑,“醒了正好,让你尝尝这锥心刺骨的痛。”一边说一边举刀再刺。
潘成桂也只是脑子清醒了,可浑身还无力,眼见这刀是避不开了,索性认命闭眼,然耳边却传来一阵挣扎碰撞的声音,他睁眼一看,却是皮三被逐风钳制住了。
逐风从身后将皮三框抱住,两条手臂死死锁住其胳膊。
皮三本就发了狂,此时被阻,越发狠了,他虽两臂被圈住,但两手却还自由,遂手中刺刀方向一转,对着身后就一刀扎下去。
逐风只情急之下想拦住皮三不让他杀了潘成桂,却没顾到自己,结果腿上就结实挨了一刀,一时疼得大叫,手也松了。
皮三得了自由,举着刀又要扑杀过去。
潘成桂只得拿出官威,试图呵退皮三,“皮三,你睁大眼睛瞧瞧,本官乃堂堂郡守,杀了本官,等待你的就是五马分尸。
你现在收手,本郡便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走,本郡也不会再追究你的罪行。”
皮三听到这话,却笑得眼泪直流,“郡守怎么?郡守就杀不得了?我苦苦哀求,只求能进城寻条活路,可你呢,将我们一家丢在那死亡地。
是你,你害死了我妻儿,我今日豁出命来找你寻仇,还怕什么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我都不怕,我只怕今日不是你们的死期,你们所有人,整个成阳郡,都要给我妻儿陪葬。
渠国已经打来了,你们不知道吧,是我在水里下了毒,你们这些畜生,都要死,都要死。哈哈哈。
你们会死在渠国的铁骑下,死在我的毒药下,死在天谴下,对,我代表天谴来惩罚你,潘成桂,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皮三虽是癫狂咒骂,但潘成桂还是听明白了事情始末,他没想到这悲剧竟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的。
“本郡早先置难民于不顾,确实不妥,可当时情况复杂,不是简单放难民入城就能解决问题。”
“你还狡辩,你还不承认你错了。”皮三咬牙切齿,目光忽然转向潘明,凶光乍现,“好,你不知悔改,那我就让你尝尝失去爱子是什么滋味。”举刀扑向又陷入昏迷的潘明。
“皮三。”潘成桂骇得声颤,立马从木桶里跳出来,“你对我有怨我无话可说,你要杀就杀我,可明儿待你不薄,你有怨就冲着我来。”
皮三却狂笑,“急了,你也知道急啊,是,他待我不薄,可那又怎样,我忽然觉得,与其杀你,不如杀他,你害死我儿子,那我也杀了你儿子,这很公平。”
逐风大腿上还血流如注,可眼下情况却容不得他喊疼,他咬着牙站起来,抓住旁边的一根板凳,对准皮三的后脑勺就是一板凳,直砸得皮三一个爬扑倒在地上。
一板凳肯定是砸不死人,只是疼得厉害,又似脑浆晃荡,让皮三一时有些爬不起来。
逐风不敢停手,抓着板凳又要砸下去,皮三却缓了几分,身子一滚就避开,然后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你找死,你找死。”举着刺刀乱挥出去。
逐风被他这架势吓得脸色一片死灰,出于求生本能地抠住板凳砰砰一通乱砸。
可皮三却发了疯,他不管那板凳是不是会砸到自己,只顾猛扑过去,一把抱住逐风,手中刀子就要捅。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逐风吓得手脚发麻,浑身僵硬的不能反抗,然就在他哀嚎的瞬间,压在他身上的皮三却忽然一轻。
逐风急急翻身坐起来,就见额头一片血红的赵钱,从后方抓住皮三的头发用力一提,然后那刀对准皮三的脖子就是一割,噗噗一串血就喷涌出来,喷了逐风一脸一身。
割脖子也无法即刻毙命,皮三一手捂着喷血的脖子,一手抓着刀不停往逐风面前爬,嘴里还在发着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
赵钱大喝一声,一刀举起,对准皮三的脖子就砍下去。
他的刀不是砍头刀,刀刃太薄,脖子没砍断。赵钱也杀红了眼,一把抢过皮三手里的刺刀,然后对准其后背心就是一阵猛刺,顿时鲜血四溅。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血腥,纵是逐风活了几百年,也依旧心头一震,他见皮三已经死得彻底,急忙劝住赵钱:“够了够了,人已经死了。”
赵钱被这一声拉回了理智,他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狼藉,皮三的背已经被他扎得血肉模糊,一地的血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刺目。
他愕然跌坐在地上,这才浑身抖成了筛子,手里的刀也脱力落下。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急忙要去看逐风,却因血迹湿滑而摔了一跤,一时整个人都在血滩里滚了一圈,鼻翼间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赵钱一个没忍住,干呕了几声,呕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可也不忘问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