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许应一行,是扮作穆国商队而来,加之许应本就是银州人,所以并未引起注意,很是低调地来到了桃雅居。
小童前来应门,也不问,只是作揖做请,“二位贵人里面请。”
穆楚与许应被带至外院的荷花池边柳树下。
清雨正闭目盘腿打坐,其左右也盘腿坐着两人,这画面,若是寻常人,大家只会觉得是小孩子在过家家,可搁在这里,大家都不敢不敬,也未出声打扰。
“‘萃卦’,其本质是聚集,而聚集,则使物资丰富,人们团结,势力变大,利于进取。故而得萃卦者,如遇非同,可当一争,但不可相残。如遇相同,则是缘分,可借势上升。”
赵玲有些迷糊,“师傅,何为非同,何为相同。”
“物以类聚,此为相同,反之非同。”
清雨说完,这才睁眼,笑看着许应与穆楚,“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
穆楚看着左右两张凳子,显然是为他和许应准备的,遂坐下拱手:“看来仙师是早就算到我二人会来。既如此,仙师也当知道我此番来意,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清雨微微一笑,“君上此番为报恩而来,但我当初施手相助,却并非只为了君上一人,君上无需挂怀。”
穆楚无奈一笑,“看来仙师是要拒绝我了。”
“君上乃是天选之子,必要时,我会出手一二,但君上未来的路,还需你自己走。”
穆楚点头,“我明白。”顿了顿,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手掌大的木匣,“此番既为报恩而来,那这礼,还请仙师务必收下。”
赵玲看了眼师傅的神色,没有拒绝,便上前接过了。
穆楚送完礼,也不多逗留,与许应告辞离去。直到马车驶出两条街,他才遗憾道:“如此神人,却不能为我所用,当真可惜了,我以为我亲自来请她就会动摇,却是连考虑都不考虑,是我妄想了。
国师曾说,他之能耐连此女万分之一也不及。得玄女者,得天下啊。许相,你说寡人该如何是好?银州面向七国招生,玄门五阁更是传遍七国,探子来报,说各国皇室已经蠢蠢欲动。我只担心,其他各国,不会如我这般礼待啊。”
怀璧其罪,即便银州兵力强盛,却也抵不住七国的同仇敌忾。而玄门,更是会成为各国争抢的香馍馍。
许应沉默倏尔,才道:“玄门既然不愿为穆国所用,那必也不会被其他各国所用。这点君上可以安心。
此外,玄门是超然于世的存在,各国即便有自己的心思,也不敢硬来,更不敢单独行动,否则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此,我们只需密切关注其他六国的动向,只要他们没有结盟的迹象,便暂可放心。”
穆楚轻叹一声,“今日便回去吧。”这一次冒险来银州,他连朝臣都瞒着,如今穆国朝堂上,都是国师帮着处理国事。
想起国师,穆楚又伤感起来,“国师年岁已大,我能从他的口气里听出来,他想告老还乡了。”
许应顿了顿,才道:“这或许是国师的用苦良心,如今穆国正是汲取新鲜栋梁之材的时候,旧人退下,新人上位,虽显残酷,却也是我们必走的一条路。”
...
三月二十这天,逐风与章家行商章通刚刚完成药材交易,田槽衙门就派人来,说是高仲高大人有请。
逐风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儿,于是略作收拾便带着潘明去了。
高仲站在官田培育场外,衙役快步来报:“大人,仙师已经到了。”高仲面上一喜,回头,不等逐风行礼,就先拱手上前:“见过仙师,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怠慢了仙师,还请仙师勿怪。”
逐风回礼,“大人言重了。”
高仲呵呵笑着,指着面前的大片长势喜人的官田,“去年得仙师的砂田之法,今年的庄稼果真在旱情的情况也长得好。多谢仙师,您此举可是救了银州所有百姓。
此事我已上报州牧,不日就会下发政令,凡旱地,皆制成砂田。只是这砂田制法,还想请仙师能亲自示范。大多数农人皆不识字,若只发政令,根本无法真正实施,望仙师谅解。”
逐风颔首:“这是应当。大人安排便是。”
高仲心下安,笑着道:“前几日我已经通知各乡里正,令他们带着庄稼把式进城来学习。只不过,银州两百多个乡,各乡来了共计五千余人,现都在校场候着,接下来几日,要辛苦仙师了。”
“无妨。人多不成问题,给我准备好砂石即可。”逐风将所需东西告诉高仲,另又让高仲准备了一块普通田地,最后,他捏了个决,给清雨传了个信,说明情况。
高仲那头还有些奇怪,田槽衙门后院有三十亩地,是专门用来做试验用,可看仙师的意思,似乎是想在衙门里演示,这哪儿挤得下。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问,只能担忧地在一旁看着。
很快,制砂田的一应所需都准备好。而逐风也开始行动,一边讲制作要点,一边亲手演示。
高仲看得莫名,这...这是演示前的练习?搞不懂啊,仙师这是在干嘛?
此时其他围观的衙门人也都是一脸莫名,不过看到那制法,一群人还是忍不住点头赞好。他们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