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地举起手,又吸引了一波羡慕的目光。
大壮说:“陆安乐,你包里还有好多糖呢,你也吃不完,要不我也跟你换?”
他想了想,摘下自己脖子上戴的金锁:“你看我这个行不行?”
隔得老远这东西就金光闪闪,陆夕濛猜想是个贵重物品,正打算阻止他,就见乐乐摇了摇头。
“我不换了,我要留着给阿凌哥哥。”
“陆凌?”大壮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就是个逮谁咬谁的狼崽子,你竟然跟他好不跟我们好。”
“不许说阿凌哥哥,阿凌哥哥很好的。”
有一次,大壮和二狗子在两棵树之间绑一个麻袋做简易秋千,他也想玩,他们不让他上去玩,于是他等人走了之后悄悄爬上去,没想到绑麻袋的线绞在一起,麻袋一下子翻转,他整个人摔在地上,额头着地,当场摔懵了,身体动都动不了。
泪眼模糊中,是他们口中不亲人的狼崽子陆凌哥哥把他抱起来,一路狂奔送回了家。还好只是起了个包,没有破皮,妈妈和奶奶后来还专门去感谢了陆凌哥哥。
别的小伙伴不理他的时候,他经常去找陆凌哥哥,虽然陆凌哥哥嘴上嫌弃他麻烦,却也不会真的赶他,还带他玩陀螺和滚圈呢。
大壮不屑道:“嘁,随便你吧,我们走,去林子里玩捉迷藏。”
小花攥着糖犹豫了一会儿,小小声和乐乐道别,跟着小伙伴们走了。
乐乐目送他们离开,脸上却没有难过的情绪,他已经很有亲疏之分,这些人显然不在“亲”的范围内。
陆夕濛走上前,喊乐乐的名字,怀中的小狗也应和似的,发出嘤嘤嗯嗯的声音。
“姑姑!”乐乐啪嗒一下抱住陆夕濛的腿,小脸跑得泛着红。
陆夕濛笑着捏了捏他脸上的小奶膘,抓起小黑狗的爪子冲他挥挥:“看,乐乐,喜不喜欢狗狗?”
乐乐眼睛亮亮的,有点想去摸小狗又不太敢。
陆夕濛带他回家,用沾湿的热毛巾给小黑狗擦了擦,又在大太阳底下给它擦干。像这样的小狗,在疫苗打完之前最好不要全身洗澡,不过目前没有打疫苗的条件,下次开了系统商城或许能买到。
“乐乐,给它取个名字吧。”
“它是一个小公.狗吗?”
“是的。”
“那叫旺旺好不好?”
小土狗总摆脱不了旺这个字,陆夕濛笑着说:“挺好的。”
“旺旺,”乐乐轻轻抚摸小狗崽的头,“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旺旺一点不怕人,给擦澡的时候也不乱动,蹭了蹭乐乐的手,还伸出舌头舔舔,乐乐稀罕得不得了,从此走哪儿都爱带着它。
午后,辛勤的农民们会选择停下劳动小憩一会儿修养精神,而陆凌还在院子里刨木头,汗珠滑落脸庞,汇集成一大颗,倏然坠落在泥土地上。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手上已经布满疤痕和老茧。
大门没有关,乐乐刚走到门口他就看见了。
“阿凌哥哥,我有小狗了,它叫旺旺。”
陆凌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屋里,确定舅舅舅妈还在睡觉,没看小狗一眼,只对乐乐轻声道:“你来干嘛?”
乐乐掏出小口袋,挑了几颗口味不一样的糖递给他。
这种糖一分钱三颗,平常人家却也舍不得买,陆凌说:“你留着自己吃。”
乐乐不干,硬是塞进陆凌手中,还很精地让他藏起来,别被他舅舅舅妈发现。
陆凌冰冷的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哥哥,你继续忙吧,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儿。”乐乐藏起眼中的失望。他看陆凌身边很多木头,知道他要用木工制品换钱,就不愿意打扰他了。
见他抱起小狗转身,陆凌站起来说:“可以陪你玩一会儿,玩打弹珠好么?”
乐乐高兴极了,小短腿交叉着蹦跶了一下,一头软毛乱翘:“好耶!”他有好多姑姑给的漂亮弹珠呢。
陆凌看了看时间,拉着乐乐快步走出院子,很快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尖利的声音。
“小兔崽子,这么多活儿不做,又给我偷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陆凌!你给我滚出来!”
“好啊,看老娘找到你不扒了你的皮……”
陆凌径直走着,头也不回,像是要一直走到天尽头去。
*
夏天的天气像娃娃的脸,没有预兆,上一秒还晚霞漫天,一眨眼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牧正豪把晒在诊所外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白床单和被罩收回来,就几步路的距离袖子已经湿了大半。
陆夕濛还没有回来,他担心会不会被暴雨堵在路上,反正现在诊所里没有病人,他撑起伞,又拿了一把伞,关好门准备回去。
风裹挟着雨滴,从四面八方袭来,牧正豪把伞压得很低,整个脸藏在其中才能勉强撑住,白大褂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这才发现自己忘记脱掉了。
回诊所的念头只浮现